全是地位分的嫔妃所出。

淑妃他们几个也有过身孕，但在三五个月的时候，总是留不住。

所有罪责都跑到了我头上。

我违心规劝楚忱要「雨露均沾」。

他反而一月有大半月宿在凤鸾宫。

「都是些庶子不打紧，有了嫡子，朕才心安。」

这副说辞，哄得我晕头转向。

便罢了把他往外推的心思。

宫里其他人却是不容我的。

先是太后，故意刁难，彻底同我撕破了脸皮。

其次是各宫嫔妃，明里暗里的小动作，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最难以招架的是那些毒舌言官，借题发挥，把我的嚣张善妒，德不配位，映射到父亲头上。

崔家是显赫了，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成众矢之的的。

而后愈演愈烈，直至父亲为了我，率门生跪逼楚忱收回纳赵婉儿为妃的成命。

大厦将倾，非独木可支矣。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楚忱没让人通传，静悄悄进了凤鸾宫。

亲昵的从背后锁住我。

鼻息周围猝然飘来一阵清香。

不是宫里嫔妃惯用的，类似水果的香气。

「在想......如何能帮陛下分忧。」

我不着痕迹退开，容色淡淡。

楚忱猜到了什么，唇角一抿。

「宫里那些嘴杂的，有劳皇后了。」

他没再拥我，拉着我一道坐在软塌上。

「那日，朕也并非有意呵斥，实在是当着外人面，朕......」

「赵姑娘得陛下信任，那便算不得外人，倒是臣妾，仗着陛下宠爱，逾矩了。」

话说到楚忱心坎里。

他看我的神色，又柔和几分。

「朕知你识大体，朕待婉儿......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切莫听信了谗言，丢了自己的体面。」

「你是皇后，朕认定的皇后。」

楚忱，不是在哄我。

他没说谎。

纵观朝野，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适合当他的皇后。

听清楚，是皇后。

这也是到死，他都没有为了赵婉儿废了我的原因。

他不爱我，但也不爱赵婉儿。

更不爱这后宫中任何一个人。

所有嫔妃，不过是他制衡之术中任意摆弄的棋子。

用我绊倒太后，在用赵婉儿来绊倒我。

恨吗？

前世眼睁睁看他不分青红皂白厌弃我，去把赵婉儿捧到天上的时候，是恨的。

但在赵婉儿也被他赐死的那一刻，都释然了。

什么爱恨情仇，什么冷暖悲欢。

跟血淋淋的人命比起来，都太渺小。

草际鸣蛩，惊落梧桐。

重新来过，我只想撼动笑我自不量力的皇权。

10

楚忱要带赵婉儿去围猎。

不出意外，又会上演他们二人误入险境，为彼此受伤，互诉衷肠，然后情定三生的戏码。

消息刚一散，后宫闹起来。

有那晚楚忱的指点，我轻描淡写打发了几句，便把自己摘了出去。

领头嚷的最狠的，还是淑妃。

三天后，他们李家最后剩的那点兵权，被楚忱借机收了回来。

淑妃不服，闹个不停。

「禁足，任何人不得进出。」

楚忱凛若冰霜的冷脸，跟前世发落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太医说，这几日，淑妃气的已经病倒了。

不让人进出。

这是想要淑妃的命。

前朝也闹出不小动静。

父亲身为百官之首，自是要身先士卒先表态的。

「相爷也是奇怪，这么好替娘娘出头的机会，居然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围猎乃春训，既是春训，那就是陛下自己的事，朝堂是议国政，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宝珠学着父亲的腔调，古灵精怪。

惹得我不自觉发笑，误把父亲着人送来的信，丢进了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