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毯子，你自己去拿吧，我不会说。”

“我冻僵了，动不了了。”卢蓉眼眶红了，用从未有过的卑微语气恳求我：“姐姐，求你了，我快要冻死了。”

我还在犹豫，卢元元从屋里里探出头来，吐了吐舌头，“活该！谁叫你老说我和华姐姐的坏话。”

这话刺疼了我——

为了不让卢元元闯祸，也让自己免受牵连，凡事我都要她不管不问。

以至于，她对亲姐的生死也如此冷漠。

深吸了一口气，我去屋里给卢蓉拿了一条厚毯子，低声交代：“佳成回来前，记得脱掉。”

卢蓉感激地点头，连忙把自己包裹起来。

卢元元满脸不解：“华姐姐，你不怕佳成哥骂你啊。”

“如果我不帮她，她会死。”我凝视着小女孩的眼睛，慢慢说。

卢元元愣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点头：“对，书里说了要帮助别人。”

我松了口气，庆幸没有把卢元元带坏。

可当晚我就后悔了。

17

卢蓉在佳成面前告状，说我为了笼络人心，给她盖毯子，还教卢元元说谎。

而她宁可冻死，也只听佳成的话。

我没有开口，但卢元元气得大喊叛徒，证实了卢蓉的话。

佳成面无表情地实施奖惩——卢蓉穿好衣服后，把我关进卫生间。

她满脸得意，关上门后，还推了几下确认锁好。

我始终木着脸，直到她离开，才开始环顾这间狭小的屋子。

阿文、向莹莹，最终都是消失在这里。

不久后，我可能是相同的命运……

我很后悔。

后悔没有告诉卢元元——书里学的那些，不能帮她在这个“家”活下去。

总觉得地板上会渗出血迹，我不敢落脚，整晚缩在马桶上。

第二天佳成开门时，我浑身僵硬。

“你太蠢了。”他嗤笑道：“帮卢蓉有什么好处。”

我忍了一夜的眼泪流下来，果然，他知道。

“你记住，只能听我的，否则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佳成警告道。

没过一会儿，卢蓉出现了，不耐烦地支使我快去做饭。

我顺从地点头，脑海中回荡着佳成刚刚的话。

“忍着点，她现在还有些用。”

他的语气有点奇怪……

但之后，他对卢蓉的态度更奇怪。

和以前一样和她说笑，也会突然找理由训斥她，让她脱掉衣服受罚。

卢蓉知道我不会再帮忙，起初硬撑着假装无事，有几次冻狠了，偷偷拿衣服罩在身上。

我假装看不见。

可经过上次的事，卢元元对卢蓉很不满。

每一次卢蓉受罚，卢元元都会幸灾乐祸地在旁边唱：“光溜溜的鼻涕虫。”

还把卢蓉偷拿衣服的事告诉佳成，延长她惩罚的时间。

而卢蓉，平日也想方设法挑卢元元的错处，让妹妹被禁足在屋里。

她们这样的相处，我也习惯了。

所以根本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

有天我买菜回来，看见卢元元捂着肚子蹲在地板上。

她很少生病，我以为是凉了肚子，找了肠胃药让她喝下。

结果到了晚上，她发起了高烧，脸色潮红，不停地说胡话。我一遍一遍用冷水给她降温。

烧退了，情况却更严重，她脸色发青，四肢不停颤抖，眼神都直了。

我只能大半夜去敲佳成的门。

佳成没开口，卢蓉先抱怨道：“一点小事大惊小怪，你们天天在家舒服，我们可是在外面累死累活，没空陪你折腾。”

“真的很严重，如果不管，元元会死的。”

我跪下来，“砰砰”地磕头。

“死了也是你的事。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真不知道留你有什么用。”卢蓉打了个哈欠，催促道：“佳成哥，赶紧关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