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佳成笑了，“不但听话，而且聪明，几个电话就让那些老东西乖乖掏钱，还帮着你推销。”

俩人在饭桌上肆无忌惮地暧昧。

作为名义上的妻子，我心中只有一件事——

小蛋糕只要几块，剩下的钱还能给卢元元买双鞋！

她原来的鞋早就穿不下了。

买完菜，我就去杂货店买鞋。

有两个男人蹲在店旁抽烟。

见年纪大的那个抬起头，我往旁边躲了躲——尽管这是郊区，毕竟还在涴市。

他根本没看我，忙着跟另一个中年人说话：“那小子太狠了，骗了老刘不说，还反过来讹我一笔。老刘立了遗嘱把钱给他，没几天就死了，多半是他下的手，他是学医的。”

“老院长啊，说了这么几年，又没有证据。”中年人无奈地笑了两声，“一个大学生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

“真有这么邪乎。老刘像吃了迷魂汤一样，平时那么抠门的人，死前居然还买了保险，受益人写的也是这小子。”

老头子砸砸嘴，“当时他差不多每周都来，装得可善良，没想到是披着羊皮的狼。”

“行了，老院长。就算老刘不出事，你这年纪也开不了养老院，该享福了。”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骗钱就算了，还把人弄死了……”

老头还在絮叨，我余光瞥了他一眼，匆忙给钱离开。

到没人的地方，我拽着手里的鞋子，浑身颤抖。

想起来了。

难怪那天晚上，我觉得来这里的路有些熟悉。

因为我走过一次。

是佳成去的那家养老院……

16

拿到“生日礼物”，卢元元很高兴。

听说是佳成给的钱，她趁我心神不宁时，偷偷跑出屋子。

等反应过来追上去，我看见她在佳成面前细声细气地道谢，还央求佳成准许她以后走出屋子玩，她保证乖乖的，不会走出大门。

佳成居然同意了，还打趣卢蓉：“不愧是你妹妹。”

卢蓉面上笑着，背过身狠狠瞪了我一眼，多半以为我想借卢元元靠近佳成。

我无意争宠，反复交代卢元元不要离他们太近。

但这孩子总想黏着佳成。

可能因为她原本由卢高远照顾，见不到大哥，把佳成当做哥哥。

因为她，我间接知道了不少消息。

比如卢蓉退学；向莹莹的公司被查封；有很多老人贷款买保健品，闹着要自杀……

卢元元鹦鹉学舌地告诉我，我听听就过。

外面的世界太遥远，我只求苟安一角。

但这样的愿望也未必简单。

有天我正在整理床铺，卢元元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关上门，神神秘秘地说：“成哥哥很生气，在骂我姐，你知道为什么吗？”

等了等，见我没问，她忍不住继续说：“我昨天听见我姐打电话，跟别人炫耀自己有男朋友，还叫那人不信的话，在路口等着，结果今天就挨打了。”

她眨巴着眼睛，稚嫩的脸上有一丝幸灾乐祸。

我没有搭腔，交代她不要出去，自己也熬到了做饭时间，才走出屋子。

外面非常安静，看来佳成已经离开。我松了口气，发现客厅的角落里窝着一个人。

无疑是卢蓉。

她埋头环抱自己，浑身赤裸，冻得皮肤乌青。

犯错就要受罚，原来卢蓉也不是例外。

在厨房忙碌完，我路过客厅，被卢蓉叫住了。

“姐姐，能不能给我找个毯子？”她哆哆嗦嗦地问。

往日娇艳的脸庞一片青白，嘴唇发乌，上下牙齿不停打战。

我瞧了一眼旁边椅子上的衣服，她赶紧解释：“佳成哥不让我穿衣服，他没说毯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