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青楼长大的小叫花子,也是威名赫赫的一品将军妻。
春宵帐暖,将军捏着我的那只手却透着寒凉。
他说:“昭昭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本将军才知道怎么疼你。”
我咬着唇,无声承受着他粗鲁的索取。
我知道,我的心上人,就在一帐之隔。
而我心里想的是,再忍忍,我很快就能手刃他了。
1
我被绑回尚书府待嫁的时候,身上还穿着为阿娘守孝的素服。
我被关在一个狭小潮湿的房间。
里面充斥着腐烂的气味,打了补丁的破被子上还有黑黢黢的污渍。
堂堂尚书府给待嫁大小姐准备的房间,连胡子爷爷乞讨睡的桥洞都不如。
破败的房间里,只有那件金线织就的大红喜服异常刺目。
李兰芷捏着鼻子在我房间里踱着步子。
她扯扯喜服,踢踢凤冠,嫌恶中还掺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妒意:
“李昭昭,没想到你这种下贱坯子也能嫁为将军妻,真是糟蹋了好东西。”
李兰芷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昨天才知道。
我不想说话,只低头摩挲着手上断裂的玉佩。
那是阿娘死前留给我的。
她讨了没趣有些愠赧,又奔着我妆台上的首饰盒子过来。
我阻拦未果,她揭开盒子拿出了一支素银簪子。
她嗤笑:“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就这些破烂,连我的丫头都不稀罕。”
说罢随手往地上一扔还假意同情看了我两眼。
“谁叫你娘只是个妓女呢,就这点子东西还不知道是伺候了多少老爷才攒下的呢。”
“你可要好生带着,当完陪嫁还能当陪葬,下去你们娘俩一块花。”
她很得意,下巴扬得老高。
是以完全没注意我挥到她脸上的巴掌。
我用尽全身力气。
她踉跄两步差点倒下去,还好被丫头及时扶住。
她的脸立刻红肿起来,嘴角还渗出了血丝。
那个盒子是醉月楼的娘子们攒了半辈子的体己,她们说我出嫁要给我添妆的。
李兰芷似乎被打懵了,愣了好一会才怒冲冲要上前还手。
我只冷冷瞥了她一眼:“你敢吗?”
她的巴掌停在我脸侧两分,终究是没敢落下。
她当然知道,我若出事,嫁人的就是她。
我唇角一勾,抬手又甩了她一巴掌:“当你一回姐姐,没什么可送你的,今日就教教你尊敬长辈。”
李兰芷恨得咬牙切齿,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
可她什么也不敢做,只在走时恶狠狠丢下一句:“你死了肯定被扔到乱葬岗喂野狗,尚书府才没人给你收尸。”
呵,我死也是死在将军府,关尚书府何事?
更何况,我本就是求死。
2
近来上京城里最大的热闹,莫过于霍小将军下聘要娶尚书府千金。
人们艳羡咋舌却也不无耻笑,都说这李大人为了攀高枝连女儿都卖。
连垂髫小儿都晓得全上京城里数霍小将军最是暴戾恣睢阴狠毒辣。
他不止在沙场上杀人不眨眼,在上京城的名声也让人闻而丧胆。
他娶过两任夫人都死于非命。
第一位死于归宁之日。
繁闹长街路遇劫匪。
据说后来在山上找到的时候尸身已经惨不忍睹。
另一位,就死在大婚夜里。
听闻是被长鞭抽烂了喜服,丝绢陷入血肉里,已经捆不住一副完整的身躯。
自此,上京城里都传霍小将军是罗刹化身。
清白人家的好姑娘都不敢再与他议亲。
章节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