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马坤胁迫我成为了他施暴的媒介。

他让我我去偷乙醚，这样沈峤在被迷晕后，就看不到他的模样了。

介于男人的尊严难以启齿，他认为，沈峤在事后也不会选择报警。

是啊，沈峤没有报警。

可是，他记得我的脸，不是吗？

沈峤走进出租屋，目光绕过桌上的刀，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白炽灯下，我看的清楚他映在鼻梁上的每一根睫毛阴影，却始终看不清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17-

沈峤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从他选择布局的那一刻，就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

这么多年，我和沈峤没有加过任何社交的好友，也没有通话过一次，甚至很少见面。

而我们联系的唯一媒介，是我打工的甜品店。

后来，他经常带着女朋友来这里买甜点。

那女孩很漂亮，总是乖乖地坐在远处的椅子上等着沈峤来结账，然后再挽着他的胳膊离开，每一次都笑的特别开心。

我见过那女孩，她是我们高中时期的校花，马坤的第二任女友——董莹。

是啊，她追了沈峤这么多年，用了那么多小动作，沈峤终于同意了，她能不开心吗？

只是沈峤开不开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那天告诉我，董莹怀孕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带着淡淡的阴霾。

我知道，他在提醒我什么。

我的事情，也该计划了，不是吗？

-18-

我辞了蛋糕店的工作，用毕生积蓄去追求在网上聊了很久的落魄女主播。

只是很可惜。

她脑子不好，忘记我是谁了。

可我记得啊。

那年，14岁的她和马坤站旱厕旁，轻飘飘地说着：“我要看你吃屎！”

或许，遗忘是恶人的通病吧。

对不对，阿箐？

-19-

李菁很喜欢花钱。

所以，私下我会介绍很多大哥去她的直播间，她也乐此不疲。

那些大哥每次开房都会偷偷拍摄很多有意思的视频发给我，沈峤则负责帮我们把这些视频高价卖给国外网站，我们一人可以拿3.3成，继而乐此不疲。

李菁从来没想过，她的这张脸，凭什么能有那么多“线下维护”呢？

或许在网上，她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

可我知道，真实的她跟普通人相比也不算好看。

她个头不高，还操持着严重的地方口音。

所以，她的身边很少长时间停留任何一个“大哥”。

当然，除了已经开始接近她的沈峤，将来，还会有马坤这个人。

-20-

因为马坤，第一次，我对沈峤的计划有了担心。

那天，我找到沈峤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大胆地他坐在天桥的栏杆上，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月光下，像是镀了一层银色。

“害怕了？”

他没有看向我，也没有回答我任何和马坤有关的问题，我机械地点头，然后又摇头。

这一刻，我似乎看见沈峤在笑。

他侧过身，凝视着我的眼睛，淡淡一句：“我女儿得了白血病。”

他凝视着我，而我则犹如陷进深渊。

也是这一刻，我才知道，沈峤问的并不是我怕不怕事情败露，而是怕不怕他。

怕一个——

肯亲手扼杀女儿生命的人。

-21-

我怎么会怕他呢？

我想，沈峤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对他的亏欠到底有多深。

那年，我偷了他的钱包，故意在原地等了他3个小时。

他找到我时，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抱歉。

他说：“真的对不起，你捡了我的钱包，还等了我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