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烦了，用凳子砸向了我，就像那天砸醒醒一样。

- 06-

因为疼，我松开了手，再然后我抱着头，蜷缩在地上。

我不停地抽搐着，手心里全是血。

李菁踩着高跟鞋，走向大门，可是我挣扎不起来。

我听到开门的声音。

我以为她要走了，可我听到了争执声。

再然后，有人进了我家，关上了我家大门。

最后，是数不清的巴掌声。

“像你这种只会在网上扭屁股哄男人开心的贱人，也配花我女儿的救命钱？”

“二十多岁的年纪做什么不好，学人做三？你陪他睡几次，能让他三个月内给你花几十万？你知不知道那笔钱，是晶晶化疗用的医药费！是晶晶外公卖了老家房子，才凑够的医药费！”

“我老公说他给女儿保管这笔钱，可是呢？转眼三个月钱就没了！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你到底用了什么花言巧语骗的他？听说你用怀孕逼他离婚？离婚可以，把我女儿的医药费吐出来，随你们怎么玩！”

那女人一边说，一边扇李菁的脸。

李菁一边挣扎，一边骂道：

“原来你就是沈峤家里的黄脸婆啊？自己生活不如意来这里讨存在感？自己缺钱，男人想离婚，你应该去找男人，找我做什么？”

“就凭你要了晶晶的救命钱！就凭你害晶晶死不瞑目！”

想必，是李菁的话彻底激怒了女人，随后我就听到李菁哀嚎的声音。

我有些担心，扶着凳子缓缓坐起来，擦掉眼睛上的血污，我才看清楚女人坐在李菁的身上。

女人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把刀，抵在了李菁的脸上。

李菁吓得脸色煞白，开始示弱：

“你别乱来，这可是法治社会，他给我的钱大部分是通过平台打赏给我的，法律也是不允许退还的好吗？更何况，是他追求我的，关我什么事？”

“打赏？你是斗兽场的畜生还是勾栏里的腌臜？那笔钱以前是我女儿的救命钱，现在是你下地狱的铺路钱！”女人情绪彻底失控，“你如果不还钱，就去死，就去陪我女儿一起死！”

女人嘶吼着，满脸的愤怒与绝望。

李菁推翻女人，不停地向后退着，她尖叫着，最后把视线投向了从卧室冲出来的我。

女人猛地回头看向我。

我神情恍惚，似乎在这一刻只听得到李菁示弱的求救声。

“陈嘉豪，我错了，你救救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不会离开你了。”

“陈嘉豪，你救救我，我是爱你的……”

“陈嘉豪，不要让她伤害我……”

我抱起凳子，看着女人最后苍白的脸。

我说：“好。”

女人眼底是惊慌，也是错愕。

我在她眼里看到满头是血的自己，更看到了她的一丝不甘。

可我没有一丝犹豫，举起刚刚李菁砸我的凳子，对准了女人的头。

然后，狠狠砸了下去。

她的血撒在我的眼里。

似乎，比我自己的血更炙热。

- 07-

“就是我当事人五年前命案的全部口供。”

“刑法六十五条规定：一般累犯应当从重处罚，所以我方当事人要求对当年的案件翻案，以免影响本桩案件的庭审判决。”

二次庭审，律师何洋把当年的卷宗递交给了书记员，并且提交了一份来自五年前的监控视频材料。

何洋对审判长说：

“根据卷宗所述，五年前我方当事人杀死沈峤妻子董莹，属防卫过当，法庭判决四年零八个月有期徒刑。实为——替罪。因为我方当事人家中曾养有宠物，所以安装了摄像头，记录下了这一幕：我方当事人出卧室时，董莹其实已经遇害。实为嫌疑人李菁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