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块，在当时不算一个小数目，但也远没到“不缺钱”的程度。

好在李胡没有辜负周兆，在接下里的几年时间里，他们多次以小搏大，数次吞并其他帮派，并不断吸纳新鲜血液，帮派的财力也越发壮大。

在季一七岁的那年，他们成为了地区最大的帮派组织。

受到众人拥簇的周兆，还在感慨自己终于干成了一件大事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几年前，周兆曾带头吞并过一个地方帮派，如今仇家找上门来，但周兆并未在家，仇家不甘心扑空，便决定杀掉季一母子，以表泄愤。

在季一妈的拼死掩护下，季一算是逃过一劫。

但却从此没了母亲。

自此，季一对外便称黄季一，这是他母亲的姓。

听闻噩耗的周兆，如同中了晴空霹雳，变得一蹶不振。

李胡找到他，给了他一张银行卡。

这一次，是四百万。

他还跟周兆说，回家吧，回家陪陪孩子。

就这样，周兆带着四百万巨款回了家。

到了家，再没有一直劝自己回头的妻子，还多了一个对他恨之入骨的儿子。

讲完，季一任凭眼泪落下，平静地看着我：

「现在，你知道我爸的钱是怎么来的了吧？」

24

季一说，因为我妈，联想到了他的母亲。

她们都是勤劳善良的女人，都遇到过一个以为可以举案齐眉、共挽鹿车的男人。

可他们最终也都辜负了自己和家庭。

我同情季一，但我还是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家的事呢？

如果季一都知道的话，那他爸是不是也知道？

如果周兆是因为我爸在戒毒所，才故意接近我妈的话，那他的意图是不是跟廖斌一样，妄想对我妈有不轨之举？

带着这份警惕，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偷偷地审视周兆。

我发现他对我妈的关怀的确是无微不至，那种没理由的好，让人很难不遐想连篇。

但也正是因为他对我妈的照顾，以前隔三差五就会来骚扰我妈的廖斌，几乎消失在了我们的生活之中。

在我爸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那是我们家仅有的安生日子。

但周兆对我妈越好，对我们家越照顾，我心中的的疑虑就越深。

为什么呢？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25

那天在镇上，我故意用我妈电话提前给周兆打了电话。

他到的时候，看我妈还剩最后一批黄瓜没有卖完，就在旁边等了一会儿。

趁着这会儿间隙，我终于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

「你之前认识我妈？」

「不认识。」

「那你认识我爸？」

「呃......应该也不认识。」

「那你凭什么要帮我们？」

我承认我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敌意，但我真的很怕再有人伤害我妈。

对于我突如其来的质问，他像是有所预料一样。

脸上没有一丝不快，反倒是突然露出一股憨笑。

「小妮子，你是不是觉得我跟那廖斌一样，都是好色之徒哇？」

「我不知道......你，你是吗？」

「我当然不是！你妈的确是个大美人，但我只是单纯地保护她。」

「可你为什么要保护她呢？你还是有自己的目的。」

「因为你爸。」

「我爸？你刚不是说你不认识我爸吗？」

「是不认识，但你爸曾救过季一一命。」

「救......救过季一？」

「07年的夏天。」

「车祸！季一就是我爸躲开的那个小孩儿！？」

「是的。」

周兆还告诉我，他们本来在我爸住院的时候，就想来探望的。

周兆犯过一次大错，如今季一是他的全部，我爸不惜冒险避开了季一，所以在周兆看来，我爸无异于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