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他，印在我的眼底，之后在我的心中点燃了璀璨的烟花。

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眼前人了。

看着他俊朗又清冷的容颜，我不禁开始恍惚起来。

这个人的底线是什么？

他会永远纵容我吗？

他会永远宠溺我，待我如今日这般好吗？

我的前半生，开始的时候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后来萧宴回成为了那一抹曙光，带给我光亮。

结束的时候，却又将我摔进万丈深渊。

而如今，柳尘玦待我的好，又能维持多久呢？

我知道他对我只是在尽一个丈夫对妻子的责任和担当，这之间也可能掺杂了不少怜悯和悲悯。

因为柳尘玦这个人便是对谁都很好，他温柔，沉稳，待人友好……

他本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荒诞的想法，我提出了一个要求。

“柳尘玦，我想听你唱歌，你可以唱歌给我听吗？”

这个要求莫名其妙，又很突然，他应该不会搭理我了吧……

毕竟他并非戏子。

柳尘玦果不其然愣住了。

他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片刻的困惑和诧异。

然而下一秒。

“好。”他温柔一笑，“只是我现在还不会，我去学。”

“胧玉，待我学会了，就前来唱与你听，好吗？”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足以抚平一个人灵魂上所受到的创伤。

我本以为是句玩笑话。

奈何三日后，他真的来寻我，牵着我的手来到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坡上。

我们坐在一起，听着他清冽动听的嗓音吟唱了一段。

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模样，我鼻尖终是一酸，没有忍住眼泪。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脸颊滑落，我下意识地扭过头，不想让他瞧见我脸上的泪水。

漫山野的小野花被风吹过，数不尽的彩色花瓣迎风飞扬，到处都是温柔的味道。

我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好。

他从不辜负我。

从不辜负我……

答应我的事情就会做到，我提的要求也都会办到。

柳尘玦转头看我，喉结滚动，耳尖罕见地浮现出了一抹红。

我听见他清澈明朗的声音响起：“可以吗？是不是……不太好听？”

我鼻尖一酸，伸手抱了上去。

“没有。”我带着浓浓的鼻音回应他，“柳尘玦，谢谢你。”

谢谢你如此重视我，谢谢你讨我欢心，谢谢你在意我。

也谢谢你待我如此之好。

父皇死后，所有人都嫌弃我，认为我是个灾星。

我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正义都是由赢家来书写的。

新皇说我是灾星，我在世人的眼中，便就是灾星。

我小声嗫喏，艰难地开口：“你待我的好，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还是……因为你心中有我？假如当初嫁进来的人不是我，是旁人，那你是否也会这般待其他的女子？”

其实我想问这个问题许久了。

柳尘玦这个人儒雅温润，似乎无论谁嫁给他当夫人，他都会真心相待。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其实无论隐灵族的夫人是谁，都没有多大的差别？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我的心口就猛然间传来了一阵钝痛。

酸涩和难受，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不甘如潮水般朝着我袭来，而后铺天盖地压了下来，令人无比窒息。

我若是聪明一些，自然知道不该问出这个问题。

就继续当个傻子，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陪着他演完这一世的琴瑟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