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话外都暗示她已经失了清白。
此时，老夫人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云染夕放下了筷子，满脸的惊讶：“听说？听谁说的？”
说着，她又情真意切看向王氏：“二婶，莫不是妹妹身边的下人在嚼舌根吧？这人当真是用心险恶，明知道我与妹妹尚未婚配，还败坏我的名声，这是想让我们侯府丢进脸面，往后侯府的女儿还如何说亲？”
说着，云染夕看向老夫人，她的脸色果然缓和不少。
云染夕趁热打铁：“祖母，妹妹性子最好，伺候她的下人难免不守规矩，哎，总不能让这些刁奴欺了主子去。”
老夫人沉着脸，不满的看向二儿媳：“既然你连宁丫头身边的下人都管不好，那我来帮你管管。”
云染夕一句话，便让老夫人将云锦宁身边的丫鬟下人换了个遍，原本她院里的下人全都被发卖了，贴身伺候的两个丫鬟更是被用杖刑后扔出了府中。
整整半个时辰，院外的哀嚎就没停过。
云锦宁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当着她的面，老夫人心疼孙女被人诬陷，又赏了不少好东西。
里头就有云锦宁一直想要的红珊瑚。
云锦宁到底还是年轻，心中不甘，咬着牙，眼尾已经泛红。
云染夕谢过祖母后，又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妹妹就是心软，不过是发落几个嘴碎的下人，怎的还难受得哭了？”
云锦宁听到这话，肺都要气炸了。
那是打她的下人吗，一个个板子下去，打的是她云锦宁的脸！
云染夕这边满载而归，老夫人赏赐的东西可不少。
她躺在贵妃榻上，丫鬟轻轻给她捶腿，这日子简直过得不要太滋润。
只是刚才在老夫人那儿吃得不尽兴，还没吃两口，净看着二房一家在那儿唱大戏。
百合笑眯眯的看着云染夕：“小姐，不若我去给您买陈记叫花鸡？再来上一份徐锦记的琵琶仙露和金乳酥？”
云染夕先是一愣，随后会心一笑，“那就再来一份你最喜欢的胡桃酥。”
百合方才说的，都是白家养父母尚在时，她最喜欢的吃食，百合常给她买回来当零嘴吃。
只是，这些记忆对于云染夕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云染夕叹了口气，将一旁的话本拿过来。
葱白修长的手指划过书页，能闻到淡淡的墨香，紫檀木屏风上绘制着栩栩如生的花鸟，精巧的鎏金浮雕花卉纹三足铜炉燃着西域进贡的极品沉香。
这沉香味道清幽，每年进贡的数量也少，是皇帝赏她哥哥的，数量并不多，不过云烬一股脑全拿来给她了。
云染夕很喜欢这股淡淡的味道。
只是，下午这清净日子没过多久，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云锦宁依旧是盛装打扮，杏色的外裙上罩了一层鲛绡，上头用银丝线绣了精致的花纹。
再加上那满头珠翠，这么一对比，此时慵懒躺在贵妃榻上的云染夕穿着格外朴素。
云染夕只是嫌那衣服首饰太过繁复，躺着不舒服，在云锦宁眼中可不是这样。
云锦宁心中嗤笑，到底是被养在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不过是一身普通的织金蝴蝶裙，竟然那般宝贝，回到自己院子里，竟然还舍不得穿。
百合也就是在这时进来的。
她手中提着刚买回来的叫花鸡和徐锦记的糕点，只用简单的油纸包住。
刚进来，看了一眼云锦宁，敷衍行了个礼，便走到云染夕面前，“小姐，这叫花鸡刚出炉的，还热乎着。”
云锦宁秀气的眉头皱起，眼中满是嫌弃，斥责百合：“你这奴才，怎么伺候姐姐的？竟然拿这粗制滥造的吃食来糊弄姐姐！”
说着，又嗅了嗅，更是怒斥百合：“外头买的不干不净、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敢拿进来，简直是刁奴欺主，也就是看姐姐脾气好！”
说着就想上前给她两耳光。
云染夕心中不满，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妹妹，你僭越了。”
她是侯府嫡女，而云锦宁只是二房的女儿，论地位，是比不上她的。
再则，这些吃食府上的厨子也能做，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想要尝尝这许久没能吃上的熟悉味道。
这叫花鸡味道一绝，做法繁复，每天都得排长长的队伍，不然百合也不会等到傍晚才回来。
在云锦宁面色变幻之中，她表情严肃：“妹妹，这陈记的叫花鸡，可是连圣上吃了都赞不绝口的，他们店门口那牌匾是圣上亲笔所写，妹妹可得谨言慎行，这可是大不敬啊。”
云锦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云染夕看着不声不响的，城府竟是这般深，今日两次她都没讨到好，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给云染夕添堵，倒是把自己气得不轻，当即就要甩袖离开。
下一刻，云染夕伸出了脚。
云锦宁毫无形象的摔在了地上。
“噗嗤。”
有几个丫鬟没崩住，直接笑了出声。
但等她一回头，众人全都收敛了神色，露出了关切的模样。
云锦宁差点被气哭，猛得摔那么一下，胳膊磕到了桌角，膝盖也是生疼，生理性的泪水差点就涌出来了，她憋着一口气，是怎么也不肯在这土包子面前露怯。
她指着连名字都没认全的新丫鬟，“你，去喊祖母过来评评理！”
随后她又看向了云染夕，咬着牙，什么也没说。
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外面便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哎，你快些，宁丫头娇生惯养的，可是从没磕着碰着。”
是老夫人带着大夫来了。
而就在这一炷香的功夫内，云染夕慵懒的倚靠在贵妃榻上翻看，这垫子用的都是天鹅绒，舒服得很。
云锦宁则是狼狈的躺在地上，头发散乱，额头还被狠狠的磕了一下。
她戴着满头的珠宝，额前就有一块宝石，也是万幸，并不尖锐，没有让她毁容，只是刚才摔的那一下，可有她受的。
云锦宁几乎是卡着老夫人进院子的时间，委委屈屈的说：“姐姐，是我哪里做错了么？为什么要故意绊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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