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门口传话的女佣说了，她在萧家一天，便是往念念脸上抹一道黑。

女佣说了，柳若妍不会让她再见念念，如果她非要留在萧家，那柳若妍就把念念送走，她以后不仅见不到念念，甚至连念念在什么地方都不会知道。

念念在萧家，她至少能知道念念过得好不好。

孩子没了，他们之早就没了任何关系。

“我不跟你走。”她决然的拒绝。

萧亦呈却没发火，他沉声开口，“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对。”

近三十年，这是他第一次对人道歉。

可她却摇头，“我不在意，你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你明知道我在意的是念念，不是你一句不痛不痒的是你的不对。”她如幽潭般死寂的眼眸望着他，“我要念念，你能把念念还给我吗？”

萧亦呈沉默了。

不能。

“思慕，欠若妍的要还。”

“如你所愿，我已经还完了！”她一脚将门踹上，“滚！”

门里门外，隔绝出两个互不相通的世界。

萧亦呈死死的盯着紧闭的门扉。

柳若妍因江思慕昏迷两年，醒来却再也不能行走，还无法生育。

他欠柳若妍，她同样也欠着。

他自己欠柳若妍的债可以不还，一切都由她担着。

可她得还清，他们之间才能毫无负担的重新开始。

萧家二老虽然没有门第之见，道德感却极强，萧家不会允许一个心机叵测生下他的孩子，还害得柳若妍出事之后不知悔改、谎言连篇的女人进门。

他是打算娶她的。

把萧念的抚养权给柳若妍，只是让她有个名义上的义女。

念念三岁多了，大多时间都在幼儿园里待着，放了学接回萧家，根本不会真的让柳若妍插手孩子的生活。

他已经低头主动来找她，甚至因此道歉，而她……简直不可理喻。

江思慕这样的态度，他也放不下自尊去对一个女人低三下四的解释这些。

他的掌心还紧紧攥着那个被放在床头又被她丢弃的小礼盒，此刻看来像极了笑话。

萧亦呈沉了脸色，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

门关上之后，江少陵才从书房里出来。

他是离开了这个空间，可他的耳朵却灵敏的很，房门不管，他们的争执她听得一清二楚。

他看见她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三四天了，他第一次在这个女人脸上看见表情。

虽然哭的挺丑，但总好过没有表情。

他默不吭声给她递了纸巾。

直到她平复了心情，他才问，“说来也奇怪，你跟萧亦呈一直没什么接触啊？你怎么会生了他的孩子？”

她擦干眼泪，“你不是都调查过了吗？”

“就是什么都没查出来才会问你。”

江少陵一直都奇怪，明明他们两人直接并无交集，唯一的交集点便是当初萧亦呈车祸时在她成长的那个小镇的公路旁。

可萧亦呈受伤那段时间，陪在他身边的人明明是柳若妍。

她是医院的护士，萧亦呈在医院诊治过几次，没过多久她就辞职消失无踪了。

她消失那段时间去了哪里，谁也查不出来。

再后来，便是她出现搅乱萧亦呈跟柳若妍婚礼的事情了。

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怎么就能隔空怀上孩子？

按照仅有的线索来看，所有人都会以为，是她当护士的那阵子，趁着萧亦呈眼睛看不见，做了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有了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