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再度赶去马场。

　　前些日子，成霄霁在我这里受了冷遇，又重新找回华菱。

　　旁边的习武台上，他手持一柄长枪，出手便是雷霆万钧之力。

　　华菱站在一旁拍手，眼神却毫无波动，明显在强做恭维之态。

　　“等等......槿槿，怎么是你？”

　　见我前来，成霄霁大为惊异，放下手中长枪就要来接我。

　　我一个偏身，直接躲过去，眼见男人眸光黯淡下来。

　　华菱也跟过来：“哟，这不是残废的太子妃吗？”

　　“怎么出现在此啊？”

　　听到“残废”二字，我还尚未发作，成霄霁却面色一凝：“菱儿，闭嘴。”

　　这也是他第一次当面呵斥华菱。

　　稀奇，实在稀奇。

　　华菱的面颊上顿时蒙上阴翳，她愤恨地走到一旁，挑起铁架上的一柄双刀。

　　“今个儿也算个吉日，本宫突然来了兴趣。”

　　“想和太子妃比试比试呢。”

　　她戏谑地打量我下垂的左手，冷笑一声。

　　“边槿，你不会不敢吧？”

　　我盯着华菱细皮嫩肉的胳臂。

　　她当真以为我会害怕？

　　别说残了一只手，就是双手尽废，我边槿也不会让她讨得一点好处。

　　我使着仍有余力的右手，取出腰间佩剑。

　　“华菱，我原以为你只是蠢笨。”

　　“不想，居然还是个上赶着找死的莽夫。”

　　“这世道还真是不公。”

　　“你说，为何有人能被封为将军。”

　　“而有人却只能活在父兄羽翼之下，顶着将门之女的虚无头衔，草草此生？”

　　成霄霁在场边看着，并不加以阻拦，似乎惊异于我的赫然振作。

　　华菱则被我的话给刺激到了。

　　撂下一句“贱人”，她双手拿刀，向我急跃而来。

　　只一秒，我便能看穿她胁下的空档。

　　她手持双刀，自以为比我多一把兵器。

　　却忘了她两手抬起的瞬间，便是我躲避反攻的最佳时刻。

　　兵刃相接，呼啸声响起。

　　寒光乍现之际，我的长剑，已抵在华菱的脖颈处了。

　　只要再深入一寸，便可使她毙命当场……

　　眼见正面对决伤不到我，华菱立刻大声啼哭起来。

　　“成哥哥，救我，边槿想杀了我！”

　　接着，身旁一股急切的力道袭来，我被推向一边。

　　抬起头时，成霄霁已经护在华菱面前。

　　他上前两步，声色俱厉：“边槿，不过是比武切磋而已，你为何对菱儿动了杀心！”

　　他想多了。

　　早在他上演这出感天动地的戏码前，我就已经收回了剑刃。

　　“我才懒得杀她。”

　　“我也不会让这贱人的血，脏了我的剑。”

　　华菱眼眶通红：“你......成哥哥，你快看她！”

　　成霄霁皱眉不语，反倒望向我的左手，欲言又止。

　　我瞄了个准心，将剑鞘大力抛去，精准无误地砸在华菱头上。

　　华菱惊呼出声，楚楚可怜地缩进成霄霁怀里。

　　我眯着眼看向她：“华菱，我若真想杀你，你以为叫来你成哥哥，就能救你狗命么？”

　　“我会将你们俩一并杀了。”

　　“他和你，都让我无比恶心。”

　　余光中，看见成霄霁低下了头，露出受伤的神色。

　　冷笑着收回长剑，我掉头就走。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装模作样，令人作呕。

　　过了几日，我得到消息。

　　成霄霁突然被皇上召进宫中，想来是有关立储之事。

　　真好，府中终于得以安静几日。

　　经过那场比试后，我终于拾回些许心气。

　　华菱那头大仇未报，红岩越发身体康健，还不到我撒手人寰的时候。

　　坐在桌前，正侍弄一盆盛开的凌霄时。

　　门口处传来一阵巨响，小夏慌张地跑进来，不慎跌落在地。

　　我欲搀扶起她来：“什么事，如此......”

　　小夏扯住我的衣角：“娘娘，娘娘，出事了——”

　　她声音颤抖，撕心裂肺。

　　“华菱那个畜生，她、她将红岩活活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