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看，顾铖谦站在我面前，一身黑色呢子大衣，表情肃穆，正拿着一块黑白格围巾往我脖子上绕。

一开口就是责备：“天气那么冷怎么穿那么少，下雪了还慢吞吞走着，头发都淋湿了。”

说完，拂了拂我的发丝。

我抬头看他，轻声说：“我喜欢下雪天，很漂亮。”

他动作一顿，目光深沉，带好了围巾开口：“那一起看。”

他站在我身边，抬手放在我头顶上，仰着脑袋。

我不由觉得好笑，拉下他的手，攥着他的衣袖往车子那走。

上了车，他打了空调，身上渐渐回暖。

他照例问晚饭想吃什么，我回答火锅。

下雪天和火锅是绝配，不是吗？

他笑了笑，驱车前往火锅店。

顾铖谦坐在我对面，帮我倒了温开水，又拿起公筷往锅里下菜。

热气腾腾，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跟这环境格格不入，哪有穿着衬衫还打领带的人在这涮火锅。

我真怕油溅到他白衬衫上。

一顿饭下来，我吃得胆战心惊，时不时瞄他胸前的衣服，他倒是自在。

回到公寓楼下，我递给他围巾，他推了回来。

“戴着吧，外面冷，下次再还。”

我想了想，点点头，就等我洗好再还给他吧。

上到18层，半个月不见的人站在门口。

“江舟？你怎么在这？”

“楼下那人是谁？”

“嗯？”他沉着脸看我。

我抿了抿唇：“一个哥哥。”

“哥哥？围巾也是他的？”

我点点头。

他呼出一口气：“我来拿衣服。”

我点点头，开了门。

我刚解下围巾挂到架子上，他已经从房间出来打开了公寓大门。

动作真快。

“不坐下歇会？”

“不了，思妍找我。”

“…哦，路上注意安全。”

“嗯。”

“砰”，门被关上，我坐在沙发上，一如生日那天。

10.

第二天起来，头疼加剧身体酸痛，我拿出体温计一量，38.2，果然发烧了，家里也没感冒药，我灌了杯热水便出门。

傍晚顾铖谦照旧来接我。

我上了车不由咳嗽几声，他转过头看我。

“感冒了？昨天就听你声音有点怪，还好留了个心眼，给你买了药在后面，呆会记得拿上去。”

我转头看后座，中间放着一个白色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药。

还是应该把事情挑明，我咽了下口水想缓解嗓子的疼痛，开口：“顾铖谦，你不用这样的，我有喜欢的人。”

“嗯，我知道。”

我微微瞪大眼睛看他，他看着我缓缓开口。

“第二次见面给你送行李，我就知道你家里有男人来过，因门口的墙角里有烟蒂，进门柜子上还放着打火机。但这么多天，我并没有看见任何异性在你身边，你也没有多余的娱乐生活，下了课就回家，私生活干净地像白纸。”

“我承认，我接近你的确是图谋不轨，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唔，这应该就是一见钟情吧。我是奔着你这个人来的，你也并不是很抗拒我，对吗？”

我看着他没说话，他继续讲。

“所以请你好好看看我，不要急着拒绝，可以吗？”

车厢寂静，我嗫嚅着嘴唇却开不了口，我发现自己拒绝不了他直白的告白。

他伸手过来勾了勾我的发丝，我能闻到他指尖的木质香和淡淡的烟草味。

汽车的鸣笛声和行人的交谈声隐隐约约传进来，我却只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的声音。

冷不防，车窗被人敲响，我看过去江舟的脸赫然出现，旁边还站着白思妍，她对我眨眨眼。

我降下车窗，冰冷的空气一下子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