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时常听着录音入睡，醒来的时候发现林敏正在翻我的手机。

我疯了似的扑过去，把手机抢过来，凶狠地警告她：「你干什么？不许碰我的手机。」

她双手环胸瞪着我，笑了笑：「我已经把录音给删了，一天到晚听一个死人的声音，也不觉得晦气？」

我浑身僵了下。

紧接着胸口像被人捅了一刀似得，痛得我怒火翻涌。

我冲过去，凶狠地揪着林敏的头发，瞪着眼嘶吼：「你凭什么这么做？你凭什么删我的录音？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

林敏叫得很惨，惊动了门外的佣人。

她们冲进来把我拉开。

梁景洲赶来，见我情绪失控，一把将我扯进怀里。

我像只发怒的野猫拼命挣扎着，可他抱得很紧，我急了，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带着十足的狠劲儿，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他疼得闷哼，并没有扯开我。

甚至有人冲过来想把我拖开，他也都抬手制止了。

屋内安静了下来，我就这么恶狠狠咬着他，血腥味在我嘴里散开，我没了力气，渐渐软了下来。

「我妈死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没留住，他死了，我也什么都留不住，为什么我这么没用……」

「为什么我什么都留不住，为什么……」

我嘶吼着哭得面容扭曲，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似得喘不上气，只能张着嘴痛哭。

仔细回想我的一辈子，我好像就没幸福过。

连生我的人都不要我。

这灰暗的一生，真是痛苦又冰冷的。

我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梁景洲一言不发地抱着我，轻拍着我的后背。

折腾到没了力气，我抓着梁景洲的袖子，说：「我想见周晴。」

梁景洲怔了下：「欢欢，她只会刺激你……」

我抬头，红着眼冷盯着梁景洲。

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见周晴。」

梁景洲无奈，只好派人把周晴给带了过来。

安静的房间内，周晴一瘸一拐地站到了我的面前。

她穿着华贵的衣裳，面容憔悴，再也没有昔日的风采，却极力挺着背脊，不想输得太难堪。

她似是知道我想问什么，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他们是双胞胎，可从小到大，全家人都只爱弟弟，哥哥的使命是保护弟弟，把最好的一切都让给弟弟。」

「梁祁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做的，直到他遇到了你，他存了私心。”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还是被梁景洲给看见了，他对你产生了好奇。」

「梁景洲习惯性占有梁祁的东西，可面对你的时候，他退让了。」

「他只远远地看着你，甚至不敢顶着与哥哥相同的脸，出现在你的面前，再后来他遇到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我……」

周晴说到这儿的时候红了眼眶，她隐忍着：「那几年，梁景洲对我很好，别的女孩儿有的我都有，可我并不满足，我想做他的女人，可他好狠啊！他把我送上了别人的床，逼着我跟别人结婚，他好狠啊！」

「那时候我以为，他是知道我对他下药，所以才这么狠毒地报复我，可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他哥死了，他要顶替哥哥的位置，他要娶你，呵……」

「后来我去调查了梁祁的死，梁祁是被梁景洲的同学开车撞死的，不是故意撞的，却是故意不送医院让他死的，我问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反正都撞到了，不如死了干净，省得跟弟弟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