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开口,我的声音有些抖:「梁景洲,你要真想照顾她,就先跟我把婚离了,别一边儿做我的老公,一边儿又跟她旧爱复燃,花前月下,更别仗着我对你的喜欢,就随便拿捏我。」
周晴看着梁景洲脸上的巴掌印,心疼地叫起来:「何欢,你个疯女人!我打死你……」
「没你的事儿,你滚一边儿去。」
梁景洲推开周晴。
他抓我的手,揉着我微微泛红的掌心,声音柔和:「老婆,你想打我别亲自动手啊!这手都红了,我心疼。」
「你还是心疼别人去吧!」
我推开他后退了一步,眼神凉凉地望着他,「我本来就是你的替身,当年我乘虚而入,现在你的白月光回来了,我还你自由,咱们就这样分开吧!」
我虽然喜欢梁景洲,可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我才不管他的心里装的谁,只要跟我在一个结婚证上,我就绝不接受他的背叛。
背叛并不是一定要上床了才叫背叛。
一个眼神,一个举动,我都容不下。
既然如何努力都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
我把周晴穿过的那件外套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拿出消毒纸巾擦了擦手。
临走前,我点着梁景洲的胸口,对他说:「你要是脏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丢掉。」
3
我虽然出生在富贵人家,可我的童年很不快乐。
我妈有严重的抑郁症,我爸外面养了很多女人,我妈自杀后尸骨未寒,他就把外头的女人接回了家,还带着个比我大两岁的哥哥。
我爸为了讨那女人欢心,直接将我扫地出门。
那天的雪下得特别大,整个城市白茫茫一片。
他们连鞋子和外套都不给我。
我只能光脚走在大街上。
在脑海里一遍遍地问自己,妈妈为什么要离我而去,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要我?
这个世界是冰冷的。
被人丢弃的孩子,谁都可以欺凌。
我边走边哭,哭得很大声,所有人都拿我当精神病看。
唯独那个少年是不一样的。
他站在我面前,眉眼清隽,干净温然。
他用羽绒服裹着我,屈膝蹲在我面前,捧起我冻到麻木的脚,把他那双大大的白色球鞋给我穿。
知道吗?人在绝望的时候,真的很渴望得到一丝丝温暖。
他望着我,语气温柔:「小妹妹,哭这么凶,和家里人吵架闹离家出走呢?」
我定定望着他,没说话。
他望着我笑,眼底有光,说:「回家吧!外面坏人挺多的,你妈妈会担心你的,听话。」
他不知道我已经没有妈妈了。
没有妈妈的孩子,也就没了家。
我想告诉他,可我一张嘴,眼泪就往下掉。
我泣不成声,情绪如何都控制不住,我哭得气都喘不上来,把他吓得够呛。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
然而那张脸,我却记了很久很久。
我喜欢他,他在我深陷绝望的时候,给了我温暖。
他说「听话,回家」。
语气像极了我那死去的妈妈。
4
和他重逢的那年,我正读高一。
傍晚的图书馆门口,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我面前,漫天霞光照在他身后。
校服穿在他身上,如量身定做般。
气质卓绝,清冷自持。
几年不见,他变得更加高大帅气了,大家似乎都很喜欢他,他万丈光芒,被人簇拥着从我身边儿走过。
他似乎没有认出我。
似乎,那个雪夜只是我一个人的梦。
我当时的心情如坠冰窖。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梁景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