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们被打断后,疑惑地问道。
“什么为什么?”
我只觉得身体被掏空,疲惫极了。
我低下头,久久未语。
“叫徐静进来吧。”
与前面几人不同,她很平静,落座后并未言语。
我定定望着她,突然发现,我们明明有几分相似却大不相同。
相似的五官,但不同的心。
她轻笑,眼里却无笑意。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我的确是恨你。”
我有点惊讶,但不意外。
徐静倏然起身对我控诉道。
“徐雅,你知道我被拐之后过的什么日子吗?你知道齐昭是我前男友吗?你知道明明考上大学却不能读是什么感觉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
“婚礼那天,我是故意的,故意在前一晚浇冷水,毁掉你的婚礼。”
“你为什么偏偏那天发烧,为什么,我要让你也体验这种痛苦。”
“就因为你那天发烧,我自己回家,所以才被拐的.......都怪你,这都是你欠我的!”
“你在惺惺作态的装什么?”
“你知道吗,如若不是那晚我身体不适,敲你房门许久你仍不开门,我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
我安静地倾听着她对我的种种申诉,望着她满是恨意的眼神,心脏有无边无际的绞痛感。
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落了下来,我扯动僵硬的嘴角,开口道。
“徐静,我听不到。”
她冷着脸嗤笑。
“徐雅,你还在狡辩。”
狡辩?
我细细咀嚼着两个易懂却伤人的字。
这就是她眼里的我吗?
为了掩盖听力缺陷,我总是留着长长的头发,遮住耳旁的助听器。
可徐静已归家一年有余,这个家我呆了二十余载。
我还曾解释过无数遍,我真的听不到。
而且齐昭是与我朝夕相处,共同生活的人。
为何她们都不知道呢?
残疾的是我,而不是她们吧?
我细细观察着她,确定她看起来的确是健康极了。
我想也许不是不知道,只是我永远也没法叫醒装睡的人。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没有等到一个祝福,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在意我。
以前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如此。
这便是我的一生。
我抬头注视着她,突然发现,我好像马戏团里的小丑,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一个小丑,竟把观众当做最珍视,最亲近的家人。
怪不得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回应。
原是如此。
他们怪我,怪我那天不合时宜的发烧。
他们恨我,恨我毁掉了这个幸福家庭。
.......
可他们并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我从噩梦中惊醒。
我才是最想能有时光倒流的那个人。
所有人都在怪我。
可我做错了什么?
我也是个受害者。
11
我清晰的记得那噩梦的一天。
那天当我意识稍微清醒时,便发现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我自己。
还尚未有力气开口寻找父母,我便被炙热的温度烧得头脑昏昏沉沉。
我全身疼得在地上打滚挣扎。
因为身处黑暗中,周围没有熟悉的人。
恐惧袭满全身,我努力爬起来想去寻找家人。
二楼到一楼,那短短的28阶楼梯,我爬了两个钟。
在最后的那一阶,我抬起腿颤颤巍巍地往下踩。
发烫的脑袋,把眼前的一切都交叠在一起。
我重重的倒在地上,热气袭满全身,脑袋疼得仿佛身处岩浆内。
我瞪大眼睛望着那遥不可及的门口,伸手想往那边攀爬。
可却无力动弹,小小的身子疼得不停地颤动。
“爸爸,妈妈,姐姐,你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