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湘摇了摇头,说:“她一直神神秘秘的,独来独往,不怎么与人打交道。我在这府里这么多年,也看不透她。”
秦霈霈道:“父亲竟能容忍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还宠着她这么多年。在她死后都念念不忘……”
钱湘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小心的看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说:“可别说这样的话,让你父亲听见,怕又是要生气的。”
秦霈霈眼里尽是嘲讽,伸手拿下钱湘的手,道:“我不说了。”
“不过,娘亲你放心,我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秦霈霈咬牙道。
她转身吩咐丫头收拾东西,回尚书府去了。
她曾经能让杨陵背着秦艽与自己欢好,那她就有本事让杨陵再一次栽在她的身上。
到时候,她一定将今日所受屈辱一点点的还回来。
————
越王府。
秦艽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收拾包袱,也不让商路插手,亲力亲为。
商路站在一边,满脑袋雾水,不解道:“主子,不就是去城外的永安寺上个香嘛,你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秦艽头也不抬的道:“有用。”
商路:“上香而已,住一晚便回来了,用得着带这么多银票,这么多衣服吗?还有那套银针,你上香带上那东西干什么?”
秦艽终于抬头看她,皱眉道:“你今天盐吃多了?”
商路:“……什么?”
秦艽翻了个白眼,说:“你怎么那么闲啊?”
商路:“……”
第无数遍被主子嫌弃。
她沮丧的看了秦艽一眼,默默的滚回去睡觉了,任由秦艽去折腾。
反正主子做什么事都是有理由的,她只需要听她的吩咐便是了。
耳边终于清静了,秦艽低头看向自己整理的东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拿过笔墨纸砚,写下一封书信收好,这才翻身爬上床睡觉去。
第二日一大早,越王府的马车队伍便浩浩汤汤的出发了。
越王妃担心世子段星的安危,为了有个寄托,便带着秦艽前往城外的永安寺上香祈福,希望世子殿下能平安归来。
秦艽坐在马车内,挑开帘子看着城门离自己越来越远,唇角缓缓的勾了起来。
这次出门,越王妃是为上香,而她则是为了寻人。
习惯了靠自己,将她丈夫的安危完全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她是怎么都办不到的。
因此,她要亲自去寻。
段星,你可得好好的活着,至少,要撑到我来找你的那一天。
她倒是要看看,这位世子殿下到底有没有传言中的那般惊才绝艳。
永安寺,后院厢房之中,猛然传出一声尖叫。
这声音凄厉绝望,简直让人闻者落泪。
厢房猛然间从里面打开,商路手里捏着信封一脸崩溃望着空荡荡的庭院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主子!!!”
她晃了晃手里的信封,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死气,现在很想自杀。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那位好主子指使自己出去做事,说自己要回房间休息。
结果,等她回来之后,人去房空,只剩下一封书信。
信中只有两句话,却看的商路胆战心惊。
“我去边关寻人,你好好伺候母妃,勿念!”
就这一句话,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寻常,而不是说自己孤身一人前往边关这种惊天大事。
先不说边关这些年连年征战,就说她一个女孩子单独出门就已经够让人心惊了。
商路看着手里的信封,欲哭无泪的道:“你让我怎么和大将军交代,怎么和王妃交代啊?”
她狠狠的跺了跺脚,拿着另一封还未拆封的书信去找越王妃了。
越王妃原本已经歇下,一听商路求见,便忙让她进去了。
越王妃看着商路,道:“可是你家主子有什么事?”
商路硬着头皮将书信递了上去,结结巴巴的道:“王、王妃,主子有封信让奴婢转交。”
越王妃一愣,随后笑道:“这孩子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要写信。”
商路干巴巴的笑了笑,心想:这事儿她还真的没法当着你的面说了,因为她已经跑路了。
越王妃打开信封,光看了前一行字,脸色便瞬间变了。
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胡闹!她一个女孩子,怎可独自出门,还是去边关?”
商路忙跪下,低着脑袋,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越王妃气的拿着信封的手都在抖,勉强将书信看完,那脸色还是没多好看。
信中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又祈求她的谅解,可她是真的没有办法谅解。
一个女子独自跑去边关,这是越王妃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是为了她的儿子,但是她仍旧不能理解。
她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商路,冷声道:“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你怎么不拦着她?”
商路欲哭无泪,低声道:“主子支开奴婢偷偷跑的,奴婢、奴婢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越王妃焦急的来回走了几步,最后沉声道:“不行,我得派人将她追回来。”
“王、王妃,”商路小心翼翼的道:“怕是追不回来了。”
越王妃:“你说什么?”
商路低声道:“主子精通易容之术,她既然想走,那定然会乔装打扮。一入人群,便谁也寻不着她了。”
越王妃一听,气道:“难道就由着她这么胡闹吗?”
商路:“其实,主子有防身之术,想来是不会……”
“她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的本事?若是遇着那穷凶极恶之徒,她可怎么办?”越王妃急的团团转,被秦艽突如其来的胡闹弄的焦急上火。
商路跪在地上,也插不上话,只好闭嘴了。
越王妃转了一圈,沉声道:“去,将此事通知大将军,让他拿个主意。”
商路应了,转身便跑了出去。
永安寺在城郊,此去城内报信,一来一去最快也要半天的时间。
等秦山听闻消息快马赶来永安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这一耽搁,便是再没可能将人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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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京城的大路上,一辆马车正大摇大摆的前行。
马车很小,装饰朴素,那马儿也是再普通不过的货色。赶车的,是个十六七岁的清瘦男娃,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拿着苹果啃,小脸脏兮兮,只一双眼睛亮闪闪的。他的双腿悬空荡来荡去,悠闲无比。
马车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足有十几人马队快速接近。等走近了,才看清这些人身披甲胄腰悬雁翎刀,威风凛凛,乃是朝廷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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