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妃一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道:“那秦山还真给你委屈受了?这个老匹夫,实在是个蠢货。他那妾室庶女是个什么货色,他到现在还没看清楚吗?我这就去找他去,我非把他给骂醒了不可!”
秦艽一见她这架势,忙伸手一把拉住越王妃,道:“母妃,不是这样的,你别去。”
越王妃回头摸了摸她的脸颊,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母妃说说?”
秦艽沉默片刻,然后低声道:“我、我今日看到我那庶妹带着一指发钗,那发钗是我娘亲给我备的嫁妆……我不孝,竟是连母亲亲手准备的嫁妆都留不住。”
越王妃一顿,然后瞬间了然。
她们出嫁当日,是换了新娘,但是那嫁妆却是没换的。
属于秦艽的那一份嫁妆,全部被抬去了户部尚书府。
越王妃想了想,然后道:“要不,我想想办法,约着户部尚书的夫人见一面,看能不能将那些东西要回来?”
这下换秦艽震惊了。
她没想到,越王妃能对她好到这个地步。
这样的要求,何等的无礼。更何况,让堂堂越王妃去和尚书府夫人低头,这实在不是一般的委屈。
秦艽连忙摇了摇头,说:“母妃,怎能让你这般受屈?那东西,我是想要回来,但是若是要让母妃受这样的委屈,那我宁愿不要。”
越王妃心里熨帖,说:“哪里的话,为了你,不委屈。”
秦艽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说:“不可。”
越王妃:“那……”
“母妃,我有办法,就是怕母妃生气……”秦艽小声说道。
越王妃:“你说,我哪里会生你的气。”
秦艽:“我、我想给尚书府的杨陵杨公子修书一封说明缘由,让他劝劝妹妹……”
越王妃果然皱起了眉头,道:“那杨陵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他能帮你吗?”
秦艽忙道:“他虽是个小人,但是也还不算烂到骨子里。况且当年我母亲对他有恩,这件事他想必不会袖手旁观。”
越王妃想了下,随后道:“既如此,那你便写吧。”
秦艽忙道:“多谢母妃。”
她立马叫了商路拿了笔墨纸砚来,当着越王妃的面便提笔写信。
越王妃见此,脸上不禁有了点笑意。
她知道这孩子一则是避嫌,二则是怕她多想心里不舒服,这才当着自己的面来写信。
秦艽坦坦荡荡,将缘由说清,最后加了一句:“我已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唯有这些东西留作念想,万忘成全。”
这个最重要的人是谁,说法便多了去了。
越王妃看着,这个最重要的人是秦艽的娘亲。
杨陵看着,可不一定这么认为。
那封当着越王妃的面写的书信,很快便被送到了尚书府。
杨陵收到信还有些诧异,待打开看到信的内容后,却捏着信出神了许久。
他盯着最后那一行字,眼神渐渐的柔和下来。
“你也不是这般绝情,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吧?最重要的人……”
杨陵深吸一口气,唤来伺候秦霈霈的人,问问发生了何事。
下人将秦艽与秦霈霈在首饰铺子里面的冲突说了一下,杨陵当时就变了脸色。
“她竟然敢动那些东西?”杨陵愤怒的道:“她是个什么东西,她也配得上那些东西吗?”
他将手中的信折好放进怀中,转身便去秦霈霈的院子了。
还没进门,便听里面传来秦霈霈的喝骂声。
“这个贱人,她怎么敢这么对我?不就是几支朱钗吗,谁稀罕?”
随着那些喝骂声传来的,还有一些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
杨陵本就有气,如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步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秦霈霈手里抓着一个妆盒,正准备往地上摔。
地面上,已经有许多珠钗首饰了,乱七八糟的扔作一团。
杨陵指着秦霈霈,怒吼道:“住手!”
秦霈霈高举着妆盒愣愣的看着杨陵,道:“夫、夫君,你怎么来了?”
杨陵上前一把将她手中的妆盒抢了过来,随后一巴掌扇了过去,骂道:“泼妇!”
秦霈霈尖叫一声,捂着脸道:“夫君,我又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我?这些时日,你不愿见我,我便老老实实的待在院子里不去烦你,你还要我怎么做?”
杨陵扬了扬手里的妆盒,冷声道:“这些东西,是你能动的吗?”
秦霈霈愣住,说:“这、这是我的嫁妆,我为何不能动?”
“你的嫁妆?你也好意思说!”杨陵沉声道:“你把我当傻子,当我不知道这些都是娇娇的东西吗?”
秦霈霈一下子明白过来,咬牙切齿的道:“是不是那个贱人给你说了什么?她来找你告状了?”
杨陵抬手又要打,秦霈霈动作飞快往后连退数步,惊恐的看着杨陵。
杨陵一下抽空,脸色难看的指着秦霈霈,冷声说:“嘴巴干净点,再让我听见你对她有一个字的不敬,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秦霈霈眼眶都红了,不甘心的道:“凭什么?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你是怎么成为我的妻子的,你自己心里明白。”杨陵冷冷的道。
他小心的打开手里的妆盒,见里面许多东西已经动过了,那火气蹭蹭的往上串。
他亲自将地上的那些首饰捡起来,一个个的整理好。坏的放在一边,好的收进盒子里。
秦霈霈眼睁睁的看着,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道:“你要做什么?”
杨陵头也未抬,道:“这些东西都是娇娇的,得还给她。还有那些嫁妆,我会派人送去越王府。”
“不行!”
秦霈霈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也顾不得可能会被杨陵打。
她几步冲到杨陵面前拽住杨陵的胳膊,哭诉道:“夫君,你不能这么做,绝对不能这么做。那些嫁妆是我的,所有人都看见的,怎么能再送回去?再说了,你若送回去,那我的脸往哪里搁啊?那些嫁妆,是我的脸面,是我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啊。我若没了那些嫁妆傍身,以后定然会被人轻视的。”
她哭的伤心,拽着杨陵道:“夫君,你对我仁慈一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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