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Y虽然是这几年风头正盛的设计品牌,但没有在大秀上出现过,就不算是A城的顶尖品牌,所以舒云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退出大秀。
好在金耀的张总没有拒绝见舒云,可见事情没有到最坏的一步。
“舒小姐,您在这里等一下,张总还在开会,大约十五分钟之后结束。”秘书礼貌的说。
“好,谢谢。”
朱龄四处看了看,低声对舒云说:“大大,我记得金耀跟咱们大约是同期企业,没想到竟然发展的这么快,品牌季主办方,这资金实力得多雄厚才行!”
她说的舒云也有同感。
金耀国际大约也是五年前出现在A城的新秀地产行业,金耀大楼当初动工伊始就独占鳌头,因为投资金额巨大,媒体争相调查金耀的投资商背景,但都没有调查到。这么多年过去,金耀旗下的地产投资项目多不胜数,投资回报率是SY营业额的好几倍。
舒云不禁感叹,这世上最不缺会挣钱的牛人!
在休息区等了一会儿,张总会议结束走过来。舒云迎上去,微笑道:“张总。”
张文远看了一眼朱龄,握住舒云的手,沉声说:“舒总,方便的话请单独跟我来,有人想要见您。”
口吻听上去变了不少,朱龄一头雾水,舒云也愣住,不过她很快回神,礼貌道:“好。”
一路从大厅坐电梯上了顶层,金耀五十层,舒云在电梯里下意识问:“张总,是谁要见我?”
张文远微微有些汗颜,低声说:“舒总到了就知道了,另外……”他顿了顿:“SY的大秀资格被取消这件事,并不是我本意,我本人是十分希望SY参展的,只不过……请舒总见谅。”
舒云疑惑满满,昨天钟瑞复述的张总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怎么今天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但她见张总那个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怕她问,他也不会答了,舒云便耐着性子一直到了顶层。
出了电梯,顶层巨大的空地,落地窗对面是玉兰湾,视角绝对的好,室内铺的高尔夫球场,台球厅、影院和拳击场。
舒云打量身侧的张文远,实在觉得他不是一个喜好这些娱乐活动的人。
一直走到内庭,张文远推开房间门,舒云走进去顿时傻在那里。
张文远看着她的表情,紧张的不知所措,逃似的退了出去。
这间休息室不算很大,光线也不是很好,漆黑的家具,深棕色的地毯,赭色的皮质沙发里躺着个人,长身长腿,还是那样的阴邪气质。
舒云眉眼发跳,半晌走进去,低声道:“邵总,好久不见。”
邵司南在假寐,听见舒云的声音,他眼睛不睁,先是笑了笑,随即猛地坐起身,黑色的衬衫,锁骨上的银链子淡淡光晕。
他闭着眼睛弯起嘴角笑了笑,随即睁开眼,看着舒云。
“舒小姐白天看,更美。”
金耀国际门禁异常严格,没有预约,不管你是什么地位的人,都不可能踏进这里一步。
邵司南能在这里大剌剌的躺着……
舒云思前想后顿时明白所有事情。她恼火万分,停顿了片刻走去邵司南身边,把包扔到他身旁的沙发里,抱着胳膊问:
“邵总是金耀的投资人?”
邵司南抬手摇了摇,挑眉道:“不是投资人,是所有人,这块地皮是我的。”
怒火烧到十八级,舒云咬唇:“打人视频是你发部出去的!”
邵司南低声的笑着,隐隐有些沙哑的烟嗓,他不置可否:“舒小姐聪明的很。”
“为什么这么做?”舒云皱眉。
邵司南站起身,一米八多的身体一步步靠近舒云,凑近她轻声说。
“因为你丢下我跑了,我这个人有个毛病……”
他歪歪头,表情里都是玩味,半晌吐出两个字:“记仇。”
“是吗?邵总确定这是记仇不是幼稚吗?”
故意隐瞒自己是金耀的负责人,故意拍下视频又故意取消SY的参展资格,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觉得好玩是吗?
舒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稍稍后退着问:“邵总要是想看我的笑话,恐怕现在也笑够了,咱们来谈点正事吧。”
“舒小姐做事雷厉风行我早有耳闻,只不过……”邵司南回头走去房间的酒架上,提下一瓶红酒和两只杯子,回来说:“凡事不能操之过急。我这个人喜欢慢,慢,谈。”
“抱歉,我没有白天喝酒的习惯。”舒云冷着口气。
邵司南只当没听见,自顾倒上酒,一杯推到舒云面前,一杯自己喝起来。
“舒小姐是觉得我隐瞒身份布下这么个局是为了耍你对吧?”
“除了这个目的,我想不到其他的。”
邵司南唇边荡漾着笑,舒云抱着胳膊暗暗生气的样子让他觉得有趣极了。
是在故意耍她吗?好像并没有。
金耀国际的确是属于他的,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对外宣布过。有人曾告诫他要掩藏锋芒,那些年他对他的话惟命是从,平淡而又低调,虽然他后来推翻了所有,但这个地方,他始终不敢对外宣称是邵氏的产业。
是心虚吗?邵司南盯着舒云,从她那冰冷愤怒的表情里仿若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出现了,出现的那么平静无波,甚至连看着他的眼神都毫无一丝波澜,邵司南的神经焚烧起来。
他是记仇,但记的不是舒云的仇。
“舒小姐多想了,我只是在处理公事。”
舒云疑惑,邵司南把酒递给她,敛了神情:“邵氏最近在融资新项目,舒小姐前夫的行云科技已经进入洽谈的尾声,既然行云和邵氏是合作伙伴,我自然要维护尚总的权益。”
“小小为难一下SY,算是礼尚往来。”
“那行云还真是找了一个好靠山。”舒云嗤笑,提起酒杯一饮而尽。
“但我已经亲自来找邵总了,大秀的参展权我不会让,邵总预备怎么解决我这件事呢?”
她重新给自己倒上一杯,又微笑着给邵司南添上一些。
叮——酒杯碰撞,舒云温柔着口吻说:“我也有个毛病,不喜欢半途而废。”
要比耍无赖,舒云虽不喜欢,但不一定会输。
果然,邵司南的目光里透出惊喜,他放下酒杯,慢慢靠近舒云,轻声问:“我怎么解决你都会听吗?”
舒云点头,迎着他的目光靠过去,又近了几分:“会,毕竟SY跟邵氏相差甚远,我是待宰的羔羊,还希望邵总手脚麻利一点。”
这话里带着怒,带着柔,还带着狠。
邵司南的血都沸腾起来了,魅笑着继续靠近她,喉咙里沉吟着柔软的声音。
四周都是暧昧的温度,舒云想躲,但人被逼上梁山,她绷着神经,只想着不要被突破底线就好。
嗡——
手机的震动声响起。两人都是一怔,舒云才意识到那声音是自己的手机,她示意邵司南,后者也不为难,侧身让开,舒云去包里拿出手机。
是康复医院的电话。
她心头一颤,急忙接起来,听了两句就惊得手脚大乱,急忙抓起包就往外冲,蓦地想起邵司南,回头抿了抿唇说:“邵总,今天的事改日再谈,我真的有急事,抱歉。”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一路飞奔着离开金耀国际,朱龄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吓了一跳,还没问,舒云就说:
“去康复医院,我姐出事了!”
舒云走后,邵司南就一直站在那里,他沉思良久,将杯子里的酒都喝完,然后走去酒架,那上面放着一只望远镜,他拿起来,转头走去窗前。
五十楼,看风景还可以,想找人,非要用望远镜不可。
上午十点多的主道大街,绿树柏油路,车水马龙。金耀国际前的一大块空地,十月大秀的展览横幅和装饰已经开始在弄,工人们忙进忙出。
邵司南一点也不着急,他慢慢的找,在人群里搜寻着。
那个人一定会来,因为舒云来了,这种感觉很强烈。
可他找了好久,一个个的看,绝不放过任何视角,却还是没有找到。
良久之后,邵司南垂下手,看着眼前金光雾蒙的景色,砰的一下把望远镜摔在了地上。
…………
舒岚在康复医院突然晕倒了。
朱龄带着舒云急匆匆赶到医院,舒岚已经没事了,医生给打了葡萄糖,初步判定是低血糖引起的晕厥。
小杰坐在轮椅上陪在一边,孩子眼睛看不见,可还是抓着一只苹果,用小刀一点点的削着。
“姐!”
舒云进门忙走去床前,握住舒岚的手,见她脸色蜡黄无血色,她揪心不已,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你怎么来了,哎,我跟医生说过了,我没事的。”舒岚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什么没事,脸色都这么难看了还嘴硬。”舒云急忙按住她。
朱龄抓过小杰手里的苹果和刀:“快给我,万一划伤了可不得了。”
“我只是想给妈妈削个苹果,我很小心的。”孩子空洞的双眼往朱龄的方向侧了侧,稚嫩的笑着说:“朱龄阿姨,你换香水了。”
朱龄摸摸他的头发,道:“小机灵鬼,鼻子真好使。”
“小杰。”舒云开口,小杰转头,茫然的用手摸了摸舒岚的被子,说:“小姨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我有听新闻,什么品牌季,你的设计是不是要参展?”
舒云有些亏心,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姐姐和小杰这里她的确是疏忽了,这样算下来已经有三周没来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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