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声中，我和许毅被单独留下。

老曹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这次的客户对视觉设计的要求比较高，小苏啊，你辛苦下，尽快和许总监把投标方案商定出来。”

“……好，一定。”

所谓的“辛苦下”，就是连着一周的加班，一遍又一遍地修改设计方案。

我每次吃完晚饭赶回去加班时，工位上都放着一杯温度刚好的豆浆。我思忖着小王这次被张慧抓住的把柄应该不小，连带着我也跟着沾了光。

也没有很在意。

转眼到了投标那天，老曹特意带着我和许毅去了客户公司。

双方谈得还算顺利，我提的设计方案客户也很肯定。

我偷眼瞧着老曹笑容可掬的脸，心想，大概季度奖翻倍的事，稳了。

谁知老曹嘴角还没放下来呢，会议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莫琳甩着大波浪雀跃地走进来，亲亲热热地冲客户笑：“李叔叔，我爸让我来问问你，什么时候跟他去打高尔夫？”

客户姓李，老曹一直拘谨恭敬地喊他“李总”。

我心里咯噔了下，赶紧低下头，尽力减少存在感。

好在莫琳的注意力都在许毅身上。她似乎很惊讶，也很高兴，摇着李总的胳膊撒娇：“李叔叔，你是在和他们谈项目吗？那你一定要把这个项目给他们，因为，因为……”

她脸颊泛红，小声在李总耳边说了句什么。

李总看许毅的眼神就多了些意味深长，笑容也比刚才真切了几分：“好啊。有这么优秀的技术人员在，相信我这个项目一定会完成的很好。”

他冲老曹伸手：“曹总，不如，再去我办公室聊聊合同细节吧。”

“好，好。”

大概老曹也没想到莫琳的出现会对公司帮助这么大，他忙不迭地答应了，临走前，还特意拍了拍许毅的肩膀。

“许总监，多亏有你在，谢谢了。”

明明是宾主尽欢的场面，我却只觉得好笑。

笑我天真，笑我不自量力。

原以为辞了职，离开上一家公司，莫家再怎么有钱有势，也和我无关了。

谁知好不容易进的新公司，却连老板都要因为莫琳轻飘飘的一句话而欣喜若狂。

那我这些天通宵熬夜赶出来的设计方案，又算是什么呢？

废纸吗？

耳边不禁又响起莫琳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苏琪琪，许毅他有能力，也有资历，却始终不被我爸爸提拔，连比他入职晚的后辈都越过他，成了他的上级，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当然是因为你啦。谁让他有你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女朋友呢？资源和人脉，你给得了他哪一样？你和他在一起，只会拖累他。”

“不瞒你说，我喜欢他，可我从不做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有你在他身边，我就不可能让我爸爸提拔他，永远都不会。”

……

其实，她说得也没错，有她爸爸的人脉，许毅他的确能得到更好的机会。

就比如，现在。

我继续低着头沉默，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沉重地连呼吸都成了奢望，只能硬捱着，心里默默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老曹快点把合同签下来，许毅跟着莫琳快点离开。

而我……快点把辞职报告打出来。

双倍季度奖啊，想想，还是很肉疼的。

10、

尽管我已经够低调了，莫琳琳还是发现了我的存在。

她很惊讶，也很高傲，并没有理睬我的意思，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她一脚就能碾死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