佤邦这个地方,混乱血腥。
枪火、诈骗、走私、盗猎、性交易。
你能想象到的,和想象不到的事情每天都在这里上演。
他们会把杀掉的人都会装进行李箱扔进后山。
他们每骗来五十万就会燃放起一朵烟花。
这里的每一分钱,都是白骨堆砌。
01
刚到所谓公司的时,我就意识到不妙了。
门口保安的腰里别着鼓鼓的东西,进院之后他们收走了我们的手机和身份证,像囚犯一样押解我们上楼。
“你是怎么来的?”和我一同被送上楼的汉子问这样我。
“听说这里不要学历不要经验,轻轻松松月入几万,当然是来赚钱的。”我对他说。
“那咱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多多关照,我叫李铭。”
我没心情听他讲话,因为电梯门打开时,正对着的那个角落里,一个魁梧的男人将在那个通话员一脚踹翻在地,骂骂咧咧的。
可能是见我注意到了那儿,陪我们一同上楼的组长拍了拍我的肩,笑呵呵地说:“小伙子不要紧张,咱这里管理严格一些,你也知道,这个地方不是太安全,也是为了你们好。”
组长笑容和煦温暖,让人如沐春风。
如果不是押送着我们的人手里拿着匕首,或许我会以为,他是个不错的好人。
我们被送到了一间教室似的屋里,讲台上的“讲师”激情地宣讲着公司的未来。
教室的角落里,几个瘦小男人把玩着手里的匕首。
“大组长?这一批员工到了,你先给他们上课,交代一下工作方面的问题?”组长朝着讲台上的“讲师”挥了挥手。
角落里,那几个把玩着匕首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我们这边。
我和他们眼神相汇,我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涌向心头。
我见过那种眼神,就像握刀的屠夫看着待宰的畜牲。
02
我是在朋友介绍下才来到这里的。
他和我讲佤邦全都是来捞金的华人。
这里不要学历,不要经验,轻轻松松月入几万,来的话还可以给报销机票。
但我到这的原因并不是为了钱,钱对现在的我来说并没有太多意义。
我来这是为了找人。
我在朋友发我的视频里见过一个男孩,眉眼和我的母亲极其的相似。
母亲年轻时在朋友的蛊惑下到佤邦捞金。
到佤邦的那天,她就所谓的朋友卖去做小姐。
后来母亲阴差阳错逃离回国,直到去年她因当时落下的病根去世,她才提起这件事。
母亲当年在佤邦生下一个男孩。
她说她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问心无愧,只有那个被她抛弃在佤邦的儿子是一直折磨着她的执念。
缅北是什么地方母亲再清楚不过,或许她从来未曾想过,她离开时不到他膝盖的儿子,居然在那个遍地亡命之徒,黑帮和武装集团争斗不休的佤邦活到现在。
我问过朋友,他说那些视频都是公司实拍。
我来到这就是要弟弟回家。
讲台上讲师还在激情的宣讲着作为一个“通话员”的基本素养。
“教室”里听课的“学生”们已经有人发现察觉了异常。
“这他妈不是诈骗吗?说好的高薪工作就是诈骗?老子不做,把身份证手机还我,我要回家。”有人拍桌站了起来,那是个东北汉子,魁梧手臂赶我两个。
也许是心直口快,也许是自持健壮,他完全没有把角落里几个玩匕首的瘦小男人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