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就说吧，那些都是传说，以前我爸还说我是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石屹笑得这么开心。

整个孕期，石屹都笑得很难看，我知道他心里有一块儿大石头，那就是山神说的我生孩子那天会死。

“老婆，以后我们就在城里过日子，再也不去云山看那老头子了，他要是知道你生的小山神是女孩，还不得气死！”

“不好，病人血压急速下降！准备输血！心脏室颤！准备除颤！”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隐隐约约看见石屹被几个护士推出了产房。

也许，这就是命。

我不再挣扎，慢慢闭上了眼睛。

16

“医生，刚刚她手指好像动了一下，您看看。”

“正常，植物人就是会这样。”

植物人？

我现在是植物人？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怎么也睁不开，好像进入了一场梦魇。

梦里，一块儿大石头压在我身上，推也推不开。

我心里想，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身上的大石头推开。

“医生，睁眼了，您看。”

“睁眼了？”

一道白光直射我的眼球，我的眼皮被上下扒拉着，左眼完了，又轮到右眼。

“别弄我……”我忍不住伸手去挡。

“小雪醒了！小雪醒了！”

我听见石屹开心得大喊。

医生把手电筒从我眼睛上方移开，我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医生，石屹，外婆，妈妈，厉叔叔，还有一个人站在床头，是山神。

我看见山神不可思议的眼神，今天他穿了一身休闲服，和他的长相搭配在一起有些奇怪，就像是家里过年的时候门上贴的门神穿上现代的衣服来到了你身边。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哼，给我们山神后代生了个小丫头片子，还笑得出来！既然人醒了，小丫头我也带走了，儿子是指望不上了，还好有个孙女。”山神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更好笑了。

我才看清，山神正抱着我的小女儿。

“给我……”我伸出手，虚弱地说。

“您就别瞎掺合了，赶紧回云山坐镇去，到时候我们再生个儿子给您送过去！”石屹小心翼翼的从山神手中抱起女儿，放在我身边，“小雪，你看，这是我们的女儿。”

我低头看了看，医生没说错，眼睛像我，鼻子像石屹。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外婆摸了摸我的脸笑着说。

“小雪，你吓死妈妈了。”妈妈在一旁忍不住哭了出来。

“哭什么，醒了就该高兴！”厉叔叔递上纸巾，把妈妈轻轻揽在怀里。

没想到我真的活了下来。

出院后，我们还是回到了云村，打算等女儿姗姗到了上学的年纪再回到通城。

“石屹，小雪，你们不是说要再给我生个小山神的吗！”

视频电话接通，山神生气地说。

“爸，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都两年了，现在这云山山洞里就我一个人，我天天急的团团转！要不你们就把小姗姗送上来，让我好好培养！”只见视频中山神背后的山洞里一片凄凉。

“这可不行，你这老不死的！上次差点害死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小姗姗可是我们神婆族的后代，我要好好培养！”外婆在一旁听见也不甘示弱地说。

“小姗姗，你来，那你说你到底是想当威风的山神呢？还是想当默默无闻的神婆！”山神气的把小姗姗喊过来让她自己说。

“太奶奶，爷爷，你们别吵了，要不你们把我分成两半吧！”一个粉团子冲到屏幕前奶声奶气地说。

“好了好了，别吵了，我怀孕了。”为了终止这场战争，我提前公布了我怀孕的消息。

“真的！？”石屹惊讶地问。

“嗯。”

因为我跟他说过，我们神婆族每代只会生一个女孩，虽然他很喜欢小孩，但也没抱多大希望。

“好！好！下一个不论男女，你们必须给我送上山！”山神激动的说。

“要是男孩，我就让给你，要是女孩，你休想！哪有女孩去当山神的道理？”外婆在一旁不紧不慢地说。

“你！”山神气的一把挂了视频。

小姗姗跑过来摸着我的肚子，“一定要是弟弟啊，老天保佑，妈妈生个弟弟！这样我就不用上山了！”

看着面前的小人一脸虔诚的样子，我和石屹忍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