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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下晚班,段承宇浑身湿透蹲在公寓门口等我。
“你怎么来了?”
他拉开湿透的风衣,露出里面毛茸茸的小脑袋,奶声奶气的小橘猫软软对我叫。
“帮你找了个‘小房客’,有它陪你,晚上就不会做噩梦了。”
我咬着嘴唇,鼻尖忍得通红。
他揉着我脑袋,开着手机录像对我说:“晚晚,笑一笑。”
……
下面的视频,全部是行车记录仪。
我坐在段承宇黑色的别克车里,哭红双眼,一遍遍尖声质问他,“为什么你没来,偏偏是那一晚。”
我发疯一样,去撕扯他衣裳,扇他耳光。
他只是沉默忍受着,和我一样,红着双眼。
他看着我撕打发红的手心,小心翼翼想吻一吻,被我狠狠扇了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隔着屏幕,我听得心碎。
可是视频中的我还在发疯,他没有还手,紧紧地抱着我,声音发抖,“晚晚咱们去接受治疗,不管多久,我都会陪你。”
……
段承宇辞去了稳定的工作,因为我说想去丽江,他不远万里长途自驾带我过去。
一路上只有他在说话。
我像个坏掉的布娃娃,蜷缩在副驾驶,头发凌乱,毫无生机。
他递来矿泉水,被我打落,我不允许他靠近。
“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云南了,晚晚累不累?睡一会吧。”他小声的哄,也像是求我,温柔的嗓音布满裂痕。
我转过脸,终于看了他一眼,几天几夜的旅程,和他说了第一句话。
“段承宇,你为什么不去死?”
……
我吃了药,睡着了。
车祸在夜里发生,他撞上了护栏,长长的钢管穿过他腹部。
我被惊醒,满眼惊恐。
“晚晚……”他吃力叫我,挤出微笑,“别害怕。”
我除了额头撞破外,身上只有几处擦伤。
我用力推开破损车门,顾承宇朝我伸出手,犹如挽留。
“晚晚再陪我一会……”
“我马上就要死了,向你赎罪好不好?”
我甩开他沾满的血的手,头也不回跑了出去,没人知道我去了哪。
视频里的段承宇轻轻的笑了最后一下,闭上眼,他落下泪,狠狠撞击车座椅,让钢管整个穿过他的身体。
不留一分一毫余地。
11.
何时起,我满脸是泪。
如一只濒死的鱼,用尽全力地呼吸。
和段承宇长着同一张面容的男人,走到我面前。
他手里握着手术刀,轻轻摩挲过我的脖子。
“如果不是我哥,用命换你活着,你还能坐在这?你却把他一个人留在车祸里面等死!”他扯着我头发,在剧痛中,贴在我耳旁低语。
“我没有让他等死。”我喉咙嘶哑,一字一顿开口。
他扇得我脸一偏,火辣辣的痛。
“我没有……”
“闭嘴!”他朝我扭曲厉吼。
“你没想到报废车子里的监控能被我复原!那你告诉我,你去了哪!”
“他死了十分钟,你也没回来!”
我透过模糊的泪光,注视着屏幕上男友的脸。
那是一个雨夜,我留在公司里加班,每晚段承宇都会来接我。
可是这一晚,他没有来。
领导问我是不是没人接,他主动提出要送我回去。
我拒绝了,可是半个小时候他还没过来,我只能在领导一次次邀请下,坐上了他的车。
当车子经过偏僻的小路,车里所有的灯熄灭,我被他侵犯了。
他指着红灯闪烁的监控警告我,不要说出,他有办法让我身败名裂。
从那天后,我疯了,不能让异性靠近,不能接受陌生人触摸。
我把所有的错归结在段承宇身上,那一晚他来了,我就不会遇上这样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