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杀了他……桃花，我会杀了他给你报仇的……」

「你要杀了谁？」我站在门口问。

「谁害死桃花的我就杀了谁！」他把头猛地转向我。

目光狠戾。

「谁害死桃花的？」

「我不知道！」

「你难道没有去查桃花的通话记录吗？」我以为自己的提示已经给到位了。

「查什么！查她跟别的野男人打情骂俏吗！」丛辛怒吼着，连嗓子都喊破音了。

我闭上了嘴。

原来丛辛不是不肯查，只是不肯面对桃花不堪的一面。

他果然是真的爱她。

「是红姨。」我决定帮丛辛一把。

「哈。」丛辛鄙夷地笑了。

「我宁可相信是你找人害死了桃花！也不相信是红姨！」

我攥紧了拳头。

我没想到，妈妈去世后的十几年里，生命中给过我唯一一丝温暖的人--我的光，就是这样看我的。

那一瞬间，我也不想活了。

「丛辛，我跟你十年夫妻了，你居然更信一个外人！既然你坚持认为是我害死桃花的，那你杀了我给桃花报仇啊！」

「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你吗！」丛辛咆哮着，顺手抄起一个空酒瓶朝我砸了过来。

我没动。

「啪」地一声，酒瓶撞在我身后的墙上，碎片擦过我的脸飞散一地。

「要不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早就让你死了一万次了！」

他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瞪着我。

再次确认了，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我的世界，再也没有光了。

长出了一口气，我强迫自己冷静。

「如果我有法子证明是红姨害死桃花的，你愿意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呵呵，呵呵呵……」丛辛的笑，声如鬼魅，说道：

「做手术的医生我查过了，没有任何违规操作。他们都说是医疗事故。什么证据都没有，怎么证明是红姨？」

「我有我的法子。你只要答应我，证明是红姨之后，你告诉我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想知道，你手里究竟握着什么，令他们当年肯逼我嫁给你。」

「当，当年……」丛辛目光闪烁了一下，「好！」

他捏碎了一个酒瓶，眼中的光重新聚了起来。

14.

我回了趟家，去探望生病的爸爸。

我爸这次病得挺重的，他的血压持续居高不下，已经引发轻度中风了。

病床前他断断续续对我说—

「栗子，你大妹才17，小妹才15，都担不了事。安氏，你替爸爸去照看几天吧。」

他说话很费劲，但脑子还清醒。

我轻咳了一声。「可以，但是。」

我顿了顿。

「我要以安氏唯一继承人的身份打理公司。」

「什么？」

我后妈跳着脚从椅子上窜起来。

「安栗，你别给脸不要脸。当初你结婚的时候拿走家里五百万，别忘了代价就是放弃安氏！」

「区区五百万，想让我放弃安氏？」

我斜靠在椅背上，看了看自己的五根手指。

「安氏如今市值，总有五个亿吧。更何况，安氏的江山，可是我妈打下的。」

「你，你这个小兔崽子！」

「红姨，嘴上功夫有用吗？但凡这个别墅里有一个有用的，你们也不会卑躬屈膝地把我请回来。」

「你做梦！我就算让安氏破产倒闭，也不可能便宜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我刚要怼回去，耳边听到我爸急切又含糊的声音。

「你……你给我闭嘴！」他哆哆嗦嗦的手，指着我后妈大声呵斥。

印象中，这是他唯一一次为我出头。

「栗子。」我爸转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安氏是爸爸和你妈妈一辈子的心血，绝对不能……不能破产……」

「爸，您心里清楚。能不能破产，取决我肯不肯跟李总联系。我肯不肯跟李总联系，取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