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我爸着急。

虽然他对他的女人很残忍，但他对我，一直不错的。

李慧茹她爸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回了句不急，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低头看报纸。

报纸，现在还有谁看，他是个很难搞的老顽固。

等到八点多了，我都有点犯困了，一个接一个地打哈欠，他才勉强让司机把我送回去，并叮嘱我，对慧茹阿姨好点，别惹她不高兴。

我了然地点了点头：“你很爱你的女儿。”

像比如李慧茹爱女至深的爸，我爸没有想象中的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甚至翘着腿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看到我回来了，才问道：

“爷爷带你去了哪里？”

我如实回道：

“市里最高楼的顶楼茶餐厅。爷爷说了，下次请我去坐靠窗的位置，可以吹到七十楼的风。”

我爸晦暗不明地挥挥手，让我走了。

然后在我上楼的时候，我听到他抱着李慧茹说道：

“爸爸这么喜欢小孩，我们也生一个吧。”

我脚步没有停，直接上了楼。

显然，我爸被老姜呛了口。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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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我爸再没有了应酬，每晚按时回家，吃饭陪老婆孩子。

李慧茹有了小孟的前车之鉴，更加疑神疑鬼。

她一天数十个电话打给小赵，然后时不时偷偷跑去公司蹲守，连我爸出差，她都会紧随其后追过去。

然后，太过正常和洁身自好的表现，不仅没有打消她的怀疑，甚至让她生出全世界都在欺骗她的念头。

她开始发疯，开始彻底地失眠和焦虑。

不确定的爱啊，给了她埋下怀疑种子的土壤。

她的状态很差，常常昼夜颠倒让她失去了曾经的光彩。她的精神更差，失眠和嗜睡交替出现，让她完全失去了正常的作息时间。

显然，她不适合怀孕，她爸和她闺蜜都劝她再等等，但是她甘之如饴，一刻不想耽误。她认为这个孩子将会是一切困顿的终结。

半年以后，李慧茹如愿怀孕了。怀的辛苦又吃力，吐的只剩皮包骨头。

她的父亲李东升找到家里来，斥责我爸不考虑她女儿的死活，是个彻头彻尾不负责的男人。

可李慧茹坚决又幸福地回道：

“孩子是我想要的，我很喜欢孩子，我的孩子。”

李东升恨铁不成钢又满是心疼地走了，我爸送到楼下，转身上楼的时候，嘴角还挂着几分讥笑。

不知道，这个孩子又是谁要拴住谁。

我爸没有忘了我，看着孤零零的我，叹了口气为我谋划：

“不如把我那套小房子给她吧，就当我前面那么多年的奋斗都给了她。后面的，都是我们的孩子的。这样她长大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李慧茹枯黄的脸上眼睛大的吓人，却带着初为人母的柔和，恐怖又渗人：

“那是你的，你决定就好。”

“怎么能是我的呢？你是我老婆，当然是我们俩的。”

其实，她不在意那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产业，她对我爸的在意和偏爱很受用。

她跟她闺蜜打电话的时候说：

“生孩子果然是对的，你看沈谦现在，明显更疼我了，重心也从事业和沈岁岁转移到了我们孩子身上。”

“那么丁点儿的房子，别说是婚前他买的，就是现在让我买一个给他女儿，我也眼都不眨一下。他竟然好声好气跟我商量唉，还说他的都是我的呢。”

没两天，公司的年会上，我从电视里看到，李慧茹涂了厚厚的底妆，穿着一身高定短裙，却是配的平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