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天害理的事确实没有，但伤害我的事有很多。

包括但不限于各种轮番上演的欺负人把戏。

“小竹，你在哪儿，洗手间里怎么没有你？”

“你躲到哪里了，我找不到你！”

“快出来，小竹？”

我妈的声音明明是贴着我的耳后传开来的！

难道，她等不到我，直接想办法把隔间门弄开了？

我一咬牙，跟着光亮埋头猛蹿。

终于一声闷哼。

祝渊九捂着胸口：“几日不见，还是一身蛮力哈。”

我揉了揉头，老大不情愿：“谁让你站这里的。”

“嘿。”祝渊九二五八万的，带我在他的小神桌前坐下，“我真是欠你这个千金大小姐的。”

我不耐烦：“我不是大小姐，可能以前有机会是，但经过刚才，永远都不会是了。”

祝渊九有些欠揍：“别啊，继承遗产也未尝不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机遇。”

我一个白眼，兴致不高：“你知道我爸妈要做什么？”

祝渊九先是数落我明明跟父母感情不深，还要做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然后才跟我说出，我父母所做的一切，究竟为何。

祝渊九问我有没有兄弟姐妹，最近又有没有见过我的血缘亲人。

还问我有没有其他觉得有疑的事情。

我如实回答，他说是了。

我吃的葡萄，是用妹妹的血肉滋养大的。

葡萄成熟岂是一朝一夕，用血肉滋养长大，那妹妹，还是完好的吗？

“你妹妹早就不在了。”

祝渊九环胸，后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气。

“你妹妹是在还没断气的时候埋进土里的。

然后，你父母在你妹妹身上凿开洞，把葡萄种子种了下去。

这种喂养葡萄的方式，本身带着极大的怨意。

因为葡萄成熟之时，才是你妹妹可以断气之时。”

难道妹妹给我打的那通电话，就是在她生命所剩无几的时候？

我问：“你刚才说换命，换谁的命？”

祝渊九把一个玉玦放到桌子上。

“你不是猜到了吗？”

我猜，爸妈要拿我的命，换妹妹的命。

6

明明都是爸妈的女儿，妹妹生了病，他们却不愿让我活着。

祝渊九说，用妹妹血肉滋养出的葡萄，再喂到血亲嘴里，喂够了数，被喂的人就会被葡萄里的血肉取而代之。

也就是说，当我把葡萄架上所有葡萄吃尽时，便是妹妹取代我，获得新生的时候。

我问，那我是不是不再吃葡萄就可以了。

谁知他摇头，说我一如既往吃得多，说我看见吃的就没命，现在因为我吃得太多，马上就要真的没命。

我耐心听他毒舌完，得知，我现在即便停了葡萄，已经被我体内吸收的那些，也可以继续自我生长。

直至长出妹妹复生所需要的数量。

我问：“那怎么办？”

他说：“简单，回鹿家，继续住在你妹妹的屋子里。

不过，拿着这个。”

他将玉玦往我面前一推。

全则必缺，极则必反，盈则必亏。

古人信奉有缺才是最理想状态。

玉玦，就是有缺口的玉。

“别小看这个玉玦，她能让你妹妹没有前路，永远困在里面。”

我看他一眼，将玉玦拿起。

祝渊九把我送到鹿家门口，跟我叮嘱。

说，事到如今，想要阻止爸妈用我的命换妹妹的命，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等妹妹即将成功之时，用我手中的玉玦，将妹妹的魂魄吸进去，让妹妹永远困在里面。

届时我因吃葡萄弄到体内的东西，也会一次性完全清除。

因为玉玦有缺，妹妹困在里面，就走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