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再说。”四爷急着出门办正事。
苏培盛怔了怔,还是说了,“听说是关于福晋的事。”
他最近看出来了,福晋在主子爷这儿不一样了,他不敢怠慢。
果然,一听说和福晋有关,四爷立即停下脚步,“福晋的嗓子不是好了吗?”
“太医说这事和福晋有关,还是很要紧的事情。”苏培盛小心翼翼地说。
闻言,四爷在太师椅坐下,“罢了,赶紧叫他进来。”
苏培盛应了后,忙不迭就把冯太医带进来了。
四爷手一挥,“说正事吧。”
冯太医点点头,瞥了一眼房里的奴才,看起来像是要和四爷聊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四爷一瞧,眼神朝苏培盛示意了一下。
苏培盛会意,拂尘一挥,把屋里的奴才都遣出去了,自己也在外面候着。
冯太医才凑近了四爷,小声道:“四爷,昨天我在福晋的院子,闻出好几味寒性的药。”
“治嗓子的药不能有寒性吗?”四爷诧异地问。
“回四爷的话,是这样的,按理说治嗓子的药是凉性的,但我闻着味儿,大多都是寒性的,这福晋要是有孕了,对身体很不好的。”
良久,他才开口问冯太医:“你确定那些是寒性的药,不属于治嗓子的?”
“回四爷,老夫在宫里从医几十年,几味药还是不会闻错的。”冯太医还是有些气节的,“老夫在想,可能是外面的庸医给福晋抓错了药。”
四爷面色一沉,一双黑眸变得阴冷,起身就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走,去正院!”
冯太医应了后,便一声不吭的跟上了四爷。
四爷到了正院,也不让人唱报,直接进屋。
当她看见若音面前装着褐色药汁的药碗还冒着热气时,上前就伸出右手,大力一扫,将她面前的药碗扫在地上。
“哐当”一声,药碗摔碎在地,里面的药汁全都洒在地上,药味在空气中散开。
一切的一切,太过突然,太让她始料未及了。
同时,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难道四爷看出端倪了?
他知道她在喝避子汤?
想到这一层后,她的手心渗出了汗。
但她还是懵懂地问:“爷,你这是干什么,这药我吃过今天,就不吃了的。”
四爷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理她,只是淡淡的吩咐苏培盛:“你让冯太医查查这药有什么问题,另外,把正院所有的药材都给我搜出来!”
这会子,若音算是明白了,四爷肯定知道药里有问题了。
而她,就这么站在原地,开始不知所措。
无助地看着冯太医去检查地上的药,还有苏培盛带人搜着屋里。
别看四爷宠她时一副温和的样子,但他脾气要是上来了,却是可怕至极!
他要是说她还好,偏偏一副冷酷的样子,实在是让若音受到了一万点冷暴击伤害。
事已至此,若音也只能干等着,她继续坐下,只是再也不能像之前那般自在,仿佛如坐针毡。
期间,四爷再没看她一眼。
而她,也没再多看四爷一眼。
不一会儿,冯太医检查好了。
苏培盛也搜到了许多药材,他将药放在四爷面前的桌上后,明显感觉到了四爷身上的怒气。
冯太医打开那些药材瞧了瞧,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蹙,走到四爷跟前行礼,“四爷,那药包里的药材,是寒性的,跟福晋那碗药汁相符合,如果我没断错的话......那是避子汤的药方。”
此话一出,屋内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若音。
若音也不辩解,丝毫不心虚地看向四爷。
四爷听说是避子汤的药方,气得猛拍桌,“福晋,你别告诉我,你误把治嗓子的药买成避子汤。”
若音直直对上四爷,没有了平时的委屈和无辜,淡淡地回:“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自己让药铺给我抓的药方,不关药铺的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四爷怒气冲冲,他怎么也想不通若音要这么做,忽然,他话锋一转,又问:“你该不会瞒着我喝了五年的药吧?”
若音无语,这个锅她可不背啊,她才喝的呢。
“回四爷的话,我只是大病初愈,担心自己身子不好,怀上孩子也对孩子不好,这才喝了避子汤。也就这几天才开始喝的,以前从来没喝过。”若音说完后,以为四爷不会信她,还伸出手指对天发誓,“要是爷不信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要是喝了五年的避子汤,愿意天打......”
“你给我住口!我允许你发誓了吗?”四爷抬起眸子,冷冷地扫了若音一眼,正色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了你!”
若音知道,这件事确实错在她,可她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跪在四爷面前,道:“不管爷信不信我,我还是那句话,我是最近才喝药的,以前从没喝过避子汤。”
他冷哼一声,沉声道:“你给我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哪儿也不准去!”
说完大概还是气不过,走到院子时,又发话:“来人,把正院的奴才每人打十板子!”
说完,四爷便冷着脸,拂袖离去。
待四爷走后,若音心里最先想的却是她的药还没喝。昨天四爷在她这儿歇下,正是她的危险期呢。可四爷把她买的药材全让人搜走扔了。
夜里,若音一面抄女诫,一面发呆。
柳嬷嬷见她这个样子,还是忍不住心疼地道:“福晋,您说您这是何必呢,您以前不是最想要孩子的吗,怎么病好了后,却想不开了呢?”
若音转头看了看柳嬷嬷,“这件事,我是有原因的,至于为什么,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倒是连累了你们。”
“十个板子,老奴还是受得了。”柳嬷嬷没所谓地说,“老奴只是为您担心啊,四爷这次气的可不轻!”
“走一步算一步吧。”若音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低头抄女诫。
距离若音被罚后,大半个月四爷也没踏进过正院一步。
可好了宋氏和李氏,尤其是李氏,膝下有个大格格,是府里唯一的孩子,四爷总要去的多些。
李氏复宠,还听说若音被罚禁足,心中不免幸灾乐祸。
但她和府中的人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福晋又惹恼了四爷。
那天四爷给冯太医提了醒,又让人封锁了消息。
一个福晋不想怀孩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算是家丑了。
六月初一,宋氏和李氏到正院给若音请安。
虽然若音被禁足了,可府里的规矩,还是照常。
这一次,李氏难得早来了一回,穿得珠光宝气,一身橘红的蝶戏水仙旗装。
她一进来,淡淡的瞥了眼一旁的宋氏后,朝若音满面春-光的行礼:“给福晋请安。”
若音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让人赐座上茶了。
李氏坐下后,就打量着屋里的环境,当时惊了一下,笑道:“许久没来姐姐这儿了,不知姐姐竟把正院的摆设和装饰都换了,要不是见姐姐坐在上头,妹妹还以为来错了地方呢。”
刚才她才进正院,就发现有些不一样了,院里绑了条缠着绿色蔓藤,还有花的秋千。
屋里更是另一番景象:不再是老气的纱幔和窗幔,而是由粉色、紫色、蓝色代替。里面还摆放了各种好看的插花,充满小清新的摆设与装饰。
闻言,若音瞥了李氏一眼。最近四爷没来缠她,她便有些闲来无事。除了抄抄女诫,就按照自己的喜好,让下人把正院里里外外都重新装饰了一遍。
只是她被禁足后,有些奴才对自己也怠慢许多。这王府里还真是个势利的。
这会子,对于李氏的说法,若音只是一笑而过,“夏天热,瞧着那些装饰沉闷,便让人换了清爽的装饰。”
“难得福晋有如此雅兴。”李氏阴阳怪气,抬手露出新赏赐的翡翠镯子,漫不经心地道,“我就不同了,还要带孩子,四爷又总是去我那儿,想有这般雅兴,都抽不出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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