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熊心豹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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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哇!呜……”

  一个小孩坐在凉亭外的草地上,听到亭中孤独男子把酒颂出秦观这首词时,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值此灯红酒绿之时,真是大煞风景。并非他理解这首词意境写得凄凉,而是听到那男子语声哀叹,情意绵绵,与自己心境上产生猛烈撞击,顿时剧痛无比,难以抑制。

  “小小年纪,自作多情,活该!”一个人悄无声息走到他身后,冷哼一声,道。

  小孩转过脸,瞧了他一眼,也“哼”一声,转过脸去继续嚎嚎大哭起来。过了一会,听到旁边也有人在哭,起初语声幽咽,后来便是哀嚎盖过了自己。

  周围人群见到两人痛哭不止,颇感莫名其妙,纷纷围拢过来。哭者一眼瞥见,立马一挥衣袖,狂风起处,人群被刮了开去。他又展动身形,挽起身边小孩,朝对面高山飞去,衣袂飘飘,柔美姿态胜过仙子。众人立即起身眺望,目瞪口呆。

  两人到了对面山顶,还在各自抱头痛哭。

  “你一个大人哭什么哭,你又没失恋。”小孩死死捂住耳朵,转过脸来吼道。

  “谁说我没失恋?呜……”

  “咦?”小孩疑惑不解,跑过来问道,“师父,你这样好看,武功又高,怎么会失恋?”

  “就是因为武功太高啊……”师父咧嘴哭道。

  小孩道:“你不会让对方吗师父?”

  师父瞬间变脸:“要你教训,你那小情人就让你了吗?”

  小孩哑然,垂首一脸沮丧。

  “没用!活该!”师父瞪着他道。

  小孩垂头不敢答话,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而自己也已承认。

  看着他闷声不响,师父冷冷问:“喜不喜欢她?”

  “喜欢!”小孩毫不犹豫道。

  “想不想打败她?”师父又问。

  “想!”小孩用力点头。

  “好,看在你陪为师一同来情人坡玩的份上,为师今日传你一套绝顶内功心法,‘阴阳冰魄’。”

  小孩高兴道:“好啊好啊,这样我就可以打败兰兰了,长大就可以娶她为妻了,太好了!”

  “闭嘴!”师父一语断喝,“看看你,自娱自乐的样子,竟似已经打败了她似的。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小孩不解道:“为什么?”

  “首先,”师父轻叹了口气,道,“你是否确定愿意练此内功?”

  “师父真是废话,”小孩道,“只要能打败兰兰,徒儿当然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

  “好,你自己说的,”师父猛地伸出右爪,盯着他的裆部,道,“脱裤子!”

  小孩一惊跃起,急退两步,护住裆部道:“师父,做什么?”

  师父盯着他半晌,慢慢收回爪掌,摇摇头转身叹了口气,目光注视远方,幽幽念道:“力,自胆中生,胆强,则力盛。好,还有一个办法。”

  念完,他携起孩子小手,展袂飘然而去。

  师徒二人在夺目星光下,往南直飞,飘越崇山峻岭,柱香时间,来到一座山头。周遭怪石嶙峋,树木郁郁葱葱,四野尽是深谷暗壑。

  二人立于山巅一块巨大白石上,眺向前方,只见一道峡谷,其两侧断崖曲线凹凸,宛似双龙盘踞。

  听闻四面八方鬼哭狼嚎,虎啸龙吟,男孩全身汗毛耸立,手足颤栗不止,紧紧抱住师父不放。

  “师父,我怕。”男孩哭道。

  师父立即捂住他嘴巴,弓身打出手势低声道:“嘘!别吵!有为师在,别怕!”然后扯下衣襟揉成一团堵住他的嘴。男孩心里害怕,却无法叫喊,只是目中挤出了泪水,双手仍紧紧抓住师父不放。

  师父脸色凝重,往四周扫了一眼,迅速拉起男孩小手,向一处密林跳了进去。

  二人蹲在一株参天巨树的一瓣枝桠上,朝下定睛张望。隐约瞧见下面是一叠叠积逾千年的枯枝落叶。

  四周偶有狼声嚎起。师父抓起男孩右手,在他食指尖轻轻一弹,瞬间,一滴血珠弹飞出去,炸在树下的枯叶上,绽放成一朵小红花。

  男孩惊吓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却未发现有鲜血冒出来,只感到有一丝丝疼痛,疼痛使得身上的恐惧感登时缓解了许多。

  忽然,八面狼声四起,吼声响彻云霄,越来越近。只见数百只狼风驰电掣般奔驰而来,狼目锐利凶煞,直奔巨树脚下。众狼争舔地上一滴鲜血,舔干净后,在树下绕圈徘徊,仰天长啸,啸声震耳欲聋。

  师父嘴唇微微开启,轻轻吹出一缕香气,香气飘过男孩耳际,游入耳中。男孩顿感狼嚎之声小了许多,并不能使耳朵难受了。

  俄顷,树下狼群突然四处逃窜,神色慌张,吠声哀惧已极。像是出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只见一只巨熊自旁边跳出,它个大如牛,身形矫捷,面目狰狞可怖,抓住了落在最后面的一只恶狼,挥舞着双爪撕扯起来。饿狼鲜血淋漓,哀鸣挣扎,渐渐咽了气。片刻间,巨熊啖尽了狼肉半身。仰天咆啸,似乎在屠杀示威。

  树上男孩心惊胆寒,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发指的场面,如此凶神恶煞的面孔。立时晕了过去。

  师父轻轻抱住他,不让枝桠摇动,惊动下方饿熊。

  就在这时,如闪电般,自林中射出两束寒芒,明亮如昼光,光中唳气浓重。只见一头花斑豹从一株树上敏捷跃下,身姿曲线柔顺。它站在巨熊前两丈处,俯身抬头,作出即将攻击之态势。

  巨熊猛然抬头向天,咆哮一声,双爪击打着自己的胸部,瞪向前边的花斑豹。

  花斑豹身形游弋,缓缓绕着巨熊爬动,伺机发难。

  “够了,我可没闲工夫欣赏你们这场对决。”

  呆在树上的师父已等得不耐烦,右手朝上伸出,旋即朝下一指,两截树枝霎时从天上飞下,直插入两尊动物咽喉,两者应声倒地,纹丝不动。

  师父抱着男孩从枝桠上跃下,伸出右爪,探入巨熊体内,抓出一颗熊心。又转身伸爪探入花斑豹体内,取下一颗豹胆。然后将熊心豹胆喂入徒儿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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