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发现我给他绣的柳絮荷包已经被他摘下,他腰间正别着一只绣着兰花的荷包。
荷包上的兰花针脚精美,栩栩如生,我一眼认出那是我妹妹的手艺。
“你在看什么?”
他见我发愣,不由拧眉。
“那个荷包呢?”
我盯着他腰间阵阵出神,荷包是他在和我关系破冰之时,抱着我撒娇央着我给他绣的。
从前我只知舞刀弄枪,哪里会什么女红?
因为谢砚辞的要求,我学了半个多月,又绣了一个多月。
我至今记得谢砚辞拿到荷包时的眉飞色舞模样,他吻着我被针刺的满是窟窿的手指,心疼的说永远也不会摘下来。
别人笑话他戴着一个丑荷包招摇过市,他得意洋洋的说是我绣的,然后在别人牙酸的眼神中,牵着我的手大摇大摆地离去。
种种这些,过去了也才几个月而已。
“风凛絮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善妒,兰儿才回来,你为什么非要在这种小事上和兰儿争个高下?”
谢砚辞眉头紧蹙,不悦的看着我。
“谢砚辞,我只是想要我的荷包而已,如果你不喜欢可以还给我。”
我平静的说道。
那是我辛辛苦苦绣出来的,我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心血而已。
“送人的东西哪里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谢砚辞不肯将我送给他的荷包还给我,生气地拂袖而去。
我不懂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3、
因着谢砚辞对我的冷落,王府里穿出了一些流言,说我鸠占鹊巢,正主回来了我马上就会被休弃。
香烛气得为我打抱不平,我让她别气坏了身体,“他们有句话说的还挺对的,到了我这个年纪被休弃是该嫁不出去了。”
“王妃娘娘,您别这么说,这么些年,您对大家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他们不该那么说您。”
今日春光正好,湖边杨柳依依,我看着满天飞舞的柳絮轻叹一声:“好想和他们一样自由啊。”
曾经我也鲜衣怒马,敢在马背上和一群男子叫嚣,自在如风。
如今我披着薄薄的披风,看着湖面中面色苍白的自己,都有点儿认不出自己来了。
不远处的湖心亭里,爹娘、兄长以及谢砚辞都在陪着妹妹说话,一向对我不假辞色的端妃亲自喂妹妹吃橘子,他们说笑着,好生热闹。
“王妃娘娘,当年您和兰小姐路遇劫匪的事情是太子暗中下的手,坊间传闻太子在别院养了一个绝色美人,还想带回宫封为太子妃,为此不惜顶撞皇上,兰小姐被王爷从太子别院里找到,您难道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香烛,不许胡说!”
我表情严肃。
香烛吓得连忙认错,我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叹了口气:“罢了,下次莫要再犯了。”
“是。”
“今日风有些大了,回去吧。”
4、
那日之后,谢砚辞笑着来找我。
他有段时间没对我这么笑过了,让我看到之时忍不住有种我们回到了彼此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
我咽下嘴里泛苦的安胎药,对他难得的生出了几分柔情,“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絮儿,兰儿怀孕了,我要娶她!”
我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哦,那我准备和离书,你签下即可。”
“风凛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我和离?”
他的脸色冷了下来,愤怒地盯着我。
“你不是要娶她么?跟我和离,你就可以娶她了。”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要生气,这样难道不好吗,还是说他觉得和离丢面子,想要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