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累了就能睡着。

　　在梦里，我又梦到妈妈了。

　　妈妈很喜欢魏风，住院的时候，就喜欢拉着他聊天。

　　他一点都不嫌弃，经常一陪就是好几个小时。

　　妈妈私下和我说过好多次，“燕燕，魏风这孩子挺好的，只是，你把握得住吗？”

　　我当时怎么回的呢？

　　哦。魏风回的，他说，我们会结婚的。

　　想来，这个忌日，妈妈该是会想看见他的。

　　5

　　我向秦丹枫要到了林百灵的病房号，打算去看看这个女人。

　　这个很有能力的女人。

　　高级病房不愧是高级病房，和一个小户型的平层差不多了。

　　她有一张很柔和的脸，清纯洁白，对得起白月光这个词。

　　黑长直，一袭白裙。

　　即使在病房内，脸上的妆容也精致，不厚重。

　　一点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她对我笑笑，“你来了。”

　　“嗯，如果我不给你肾脏，你会死吗？”

　　她摇头，很果断。

　　“魏风不会让我死。”

　　她接着说，这家公司是魏风的，私立的，医院里的一切，有几只老鼠他都知道。

　　就像，我前脚进来，他后脚就焦急地冲进来一样。

　　那向来有力的手掌狠厉地掐着我的手臂，用力把我甩到一边。

　　“褚燕！谁准你来找她的！”

　　“滚回去！”

　　我对上他身后女人得意的眼睛，笑了。

　　心脏好像麻痹了，感觉不到痛。

　　步履蹒跚，回到毫无人气的别墅。

　　魏风之前也是这样维护我的，在各种花蝴蝶面前。

　　而现在，我才是那只花蝴蝶。

　　可是，他在我妈坟前发过誓，说我们会结婚的。

　　我只剩一个肾脏，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魏风。

　　6

　　从那之后，他每天都带着酒精味回来，直接睡到床上，也不管我有没有煮面。

　　有时也会将我揽进怀里。

　　“魏风，我们的肾脏真的很契合吗？”

　　他点头，“你有没有好好喝水？少吃重盐重辣的食物。”

　　我应好。

　　侧身，背对着他，床头柜上的螺蛳粉全都被收走了。

　　他很嫌弃这股味道的。

　　可是我喜欢吃，就背着他偷溜出去吃螺蛳粉。

　　在车上备一套换洗衣服，换好再回来。

　　后来，他估计是嫌麻烦，直接给我留了一个小房间专门吃螺蛳粉。

　　再后来，被我强喂了几口，他倒是慢慢接受了。

　　我也终于可以在客厅吃了。

　　他说过，“我第一次给女生买螺蛳粉，以后不买了。”

　　我那时，心里甜滋滋的。

　　他的手机屏幕亮了。

　　“风哥，你带来的螺蛳粉好好吃！我还想要吃！”

　　明明被子很暖和，可我却觉得寒冷，贴着他的地方尤其冰冷。

　　魏风，我给过你机会了。

　　第二天，才下午三点，魏风就带着一股螺蛳粉的味道回来了。

　　臭味夹杂着酒精味，恶心得很。

　　他身后还跟着林百灵。

　　后面的特助手上还端着一碗螺蛳粉，香辣的味道弥漫整个客厅。

　　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一样，径直进了我那个专属小房间。

　　“魏风！”

　　我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他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随手丢过来一条围巾。

　　灰白的毛线围巾上，全都螺蛳粉的汤，臭极了。

　　“呕～”

　　“魏风！你不可以！你不可以！”

　　我发疯般地冲过去想要扯住他，可在路过林百灵的身侧时。

　　那只手用力将我一推，“有病？”

　　他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冰冷，那只护在林百灵身前的手更是刺眼。

　　“风哥，是我不好，这个围巾也是阿姨在临走之前织的，洗不干净了怎么办？”

　　我涨红了眼眶，抢回另一条被弄脏的围巾。

　　这明明是我的！

　　“魏风！谁给你的权利拿我的围巾！”

　　“两条围巾，再买就是。”

　　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围巾夺门而出。

　　灰白的毛线像是被汤汁浸透，怎么都洗不干净，刺鼻的味道熏得我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啊！”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小魏啊！这两条围巾是阿姨送给你和燕燕的定情信物，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等我好了，再赚钱补礼金，别嫌弃。】

　　我的围巾明明放在柜子里，怎么就被拿去了呢？

　　“滴嘟！”

　　手机屏幕上不断翻滚的聊天框让我喉间发紧。

　　“妹妹，对不起啊，风哥见我喜欢这种款式的围巾，但他的那条被我弄脏了，只能先借用你的了，我给你赔点钱吧。”

　　【支付宝到账250元。】

　　“这应该够你买两条了吧？”

　　“哈哈哈哈哈······”

　　看着手上脏污的围巾，心里的悲凉和恨意疯长。

　　魏风，你可能是瞎子吧，林百灵没有病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