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似笑非笑：“换谁啊？你吗？”
祁晏勾了下唇，不置可否。
姜鹤凑近了祁晏，笑意盈盈道：“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喜欢？那是什么？我不知道。”祁晏微笑。
夏夏说他是个浪子，倒是不假，姜鹤心想。
但是浪子，就得付出浪子的代价，更何况，祁晏浪到了她的头上。
姜鹤不搭话，反而起身要走：“哦，我走了。”
姜鹤将椅子放回原位，祁晏没说话。
她起身掀开帘子对上医生的脸时，祁晏也没说话。
在她伸手拉开校医室的门时，祁晏开口：“回来。”
姜鹤脸上映上一抹笑，意料之中的笑。
姜鹤返回到祁晏身边，祁晏神色沉沉，半晌，问了句：“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吗？”
消息？
姜鹤愣了下，拿出手机看微信，信手在消息列表里滑了下。
终于在那一串红点中，看到了祁晏的消息，不怪她忽略，实在是他发的太过含蓄，只一句“我生病了。”
简短又莫名。
这是要让人说些什么呢？
还是要让人来校医室看他？
不过，向倩不是来了吗？姜鹤想，祁晏说不喜欢她，那向倩呢？也是他逗着玩的吗？
姜鹤想到这，想到刚刚在外面听到的话，心有些凉，连带着几天前拳击馆的燥热夏天，一起在此刻被迎头浇灭，渐渐平息。
姜鹤随即无所谓的说：“没看到。”
祁晏的眸色慢慢变得淡了下去，他没说话，只是一如既往的笑了下，泛着苦，然后说：“我要睡会儿，你回去上晚自习吧。”
姜鹤看着祁晏闭上眼睛，心底冷笑了下，面上淡淡说：“行，我先走了。”
姜鹤真的离开了，半晌后，医生过来换吊瓶时，祁晏才再次睁开眼睛，眸中氤氲着复杂，像是一场经年不散的大雾。
-
姜鹤和祁晏冷战了，很突如其来的冷战。
不算很战，但是很冷。
冷到夏夏和钱浩都察觉到了。
这一天刚一下课，祁晏发他们这一组的作业本。
祁晏挨个发着，只不过身形在夏夏桌前顿了下，久到夏夏都抬头看他时，他才猛地扔下了两本作业本，然后就回位置了。
姜鹤听着祁晏在身后坐下的声音，心里蓦然笑了下，夏夏狐疑的将姜鹤的作业本递给她，然后问：“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祁晏病好了以后有些奇怪啊？”
姜鹤嘴角噙着笑，明知故问：“哪里奇怪？”
钱浩也凑过来：“以前啊，他逮着这个机会，怎么不得拿着作业本在你面前晃啊晃，想要看着你抢，看着你着急的样，然后乐滋滋的犯贱，你冷脸不抢的时候，他又嬉皮笑脸的把本子双手捧着递给你，现在呢？”
钱浩说着，朝姜鹤面前的作业本努了努嘴：“看也不看你一眼。”
“姜鹤，你俩没结什么梁子吧？”夏夏问。
“有啊，我俩从认识那天不就是结梁子了吗？”姜鹤把作业本收起来，然后随意说道。
夏夏和钱浩不约而同的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但是在周五这天的下午，两人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两人真的不对劲，或者说，是祁晏不对劲。
这天下午，王潇叫姜鹤画一下板报，姜鹤小时候学过画画，这个工作一向都是她干的，不过这次来了几个新同学，王潇知道沈云川高一时候就参加过校艺术节的画展，便让沈云川也来帮忙。
下午晚饭前刚好有一节自习课，王潇让他们两个人在自习课上画完板报。
刚好下周是军训，学校就把本次板报的主题改成了致敬军人，姜鹤和沈云川一商量，决定两人分工一下，姜鹤画画，沈云川写字。
姜鹤在黑板一角画了穿着军绿色军装的站岗军人，先是勾了轮廓，而后正在上色时，沈云川走过来，指着他们拿到的文字素材问姜鹤：“这句话是不是有问题，这个时间不对。”
姜鹤冷不丁被沈云川一叫，垂眸看他指的地方，有一瞬间恍惚了下没看清，姜鹤便往跟前凑了下。
突然一声巨大的板凳倒地的声音传来，姜鹤被惊了一跳，顾不上跟沈云川说素材的事了，下意识的就转头看去，班里很多人也被这声突兀的声音吸引过去。
姜鹤只见祁晏丝毫没注意到别的同学的目光，只是若无其事的看了他们一眼，或者说是，看了姜鹤一眼？然后说：“不小心撞到了。”
姜鹤看着祁晏一副再正常不过的样子，先是愣了下，然后心里发笑，转回头刚准备跟沈云川说话时，祁晏又有一沓书摔了下来。
声音很大，像是被人从高处扔下似的。
姜鹤回过头去，冲祁晏笑着挑眉，一副站在上帝视角看着他搞小动作的模样。
祁晏不甘示弱，还妄图给自己解释：“不小心...”
话还没说完，姜鹤就收回视线，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一副不愿知道他干什么的样子。
似有似无、若即若离。
沈云川也扫了祁晏一眼，一脸的心知肚明，心下突然起了恶劣的逗弄意味，他故意往下低了些头，以致于从祁晏那个角度来看，这两人的头快挨到一起了。
沈云川问：“你看，在这...”
姜鹤犹豫着说：“这个...还真是，应该是印错了吧，没事，就按正确的写就行。”
姜鹤跟沈云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1978年！”
说完后，两人都笑了下，眼睛里闪着意外色彩。
这时，身边有人靠近，语气冷冰冰的：“这么默契呢？我都有点嗑你两了。”
沈云川笑了下。
姜鹤也无声的勾起唇角，在转过去面对祁晏时却恢复了面无表情。
只见祁晏眉心蹙着，下巴微微扬起，伸手揽了把沈云川的肩膀，强制性的带着他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一步，跟姜鹤之间拉开了点距离。
他此刻没戴眼镜，神情跟姜鹤第一次查监控看见他时的一样。
不羁又嚣张，不耐又不爽。
“有事吗？”姜鹤好脾气的问。
“没事啊，没事不能站着？你家的地方啊？”祁晏回嘴。
姜鹤点点头，说：“没事就别揽着沈云川了，耽误我们的进度。”
沈云川的头很轻的往旁边偏了一下，唇角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微微勾起，然后转回头，冲祁晏说：“回你位置坐着去，再捣乱我干不完了。”
沈云川的声线是很冷淡的，像这样开玩笑的还是头一回。
“我来帮忙的。”祁晏说。
“你帮不上。”
“为什么？”祁晏不服。
姜鹤撑起一个笑，摇摇头，一脸遗憾，轻声说：“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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