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家了，先去吃饭吧。"刘伊芙见气氛不太好，想来大家大概是饿了。
"也好。"顾承云点头同意。
吃饭并没有让顾宇川放松下来，他拘谨地夹着眼前的菜。
顾乐姝也知道在顾淮旬面前，顾宇川一直都是这副死德性，就更加忍不住偷偷观察顾淮旬了。
或许目光过于明目张胆，被顾淮旬抓了个正着，射出去的眼神就像泼出去的水，轻易收不回来，只能艰难回视。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见大哥最近越来越帅了，就多看几眼。"顾乐姝想起刚刚在茶话会上的话题，就胡扯了出来。
"哦，看吧。"顾淮旬冷冷地抛下一句。
这，这怎么接？让她继续看？
"大哥要事业有事业，要长相有长相，还是黄金单身汉，一定有很多女生想追求大哥吧。"不得不说，顾淮旬绝对是优质男，哪个女生见了会不心动？
"没有。"这话不假，对他有好感的女人多如牛毛，真正敢追求他的却一个也没有，想想还挺凄凉，不过这样也好，女人这个事物多麻烦，看看家里的两个妹妹就知道。
"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一定会追你的。"她撒谎了，她绝对不会追。
顾淮旬觉得顾乐姝好像哪里变了，以前见到看到自己就跟见鬼一样，今天话有点密。
正好聊到刘伊芙一直想聊的话题，就接上去："林阿姨的儿子你还记得吗？就是跟你从小玩到大的小胖子，比你还小两岁，他最近找到了个对象带回家，你林阿姨每天都乐得合不拢嘴，说是订婚的时候请我喝酒去。"
顾淮旬就跟没听到似的，淡定低头剥虾皮。
"是该练练剥虾的手艺，给女人剥虾会提升家庭幸福感。"刘伊芙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顾淮旬停下手上的动作，改用嘴啃。
不知道是不是这边把氛围搞起来了，顾宇川开始把筷子放肆伸向了远一点的地方。
顾承云恨铁不成钢地放下筷子，终于说话了："淮旬啊，老四那个公司快不行了，你看看我们能帮上什么忙。"
"申请破产吧，拖着没有什么意义。"顾淮旬不假思索地说。
"不行，那我的那些员工怎么办？"准确地说，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早就没把他们当成员工了，而是患难与共的兄弟。
"你那公司我了解过，不好好迎合群众需求，做出来的东西太脱离市场，盈利能力太弱了，就算我这次帮你度过这个难关，以后还是会出现同样的问题，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先退出，静下来找找自己的原因。"
"你说的这些我们已经在好好反省了，但是我是不会放弃我的团队的。"顾宇川放下碗筷，心中郁闷难解。
顾宇川难得硬气，顾淮旬挑了下眉："如果你要听我的，我会回去考虑一下。"
"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什么都听你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只能把主动权交给顾淮旬，毕竟顾淮旬会动摇已经是奇迹了。
饭后，顾承云拄着拐杖来到顾淮旬的房间，以前他上战场的时候，被子弹打穿了膝盖，从此就落下病根。
父子俩心照不宣看向窗外，夜晚的A市灯光璀璨，流动的车辆像水一样丝滑，越看越美丽。
"你当大哥，责任重，有能力就多帮衬帮衬家里的这些弟弟妹妹们。"顾承云老了，声线越来越低沉了。
"我会看情况。"顾淮旬给顾承云递了一根烟。
顾承云摆摆手拒绝了，烟味会粘在身上，一会回房又会被刘伊芙念叨。
"老四的事交给你了。"
顾淮旬叼着烟"啧"了一声，低声呢喃道："真麻烦。"
"心柔13岁才接回来，吃的苦多，我跟你妈都想好好弥补她，又怕乐姝有意见，但是你可以。"顾承云看得出来，叶心柔在这个家里一直没什么归属感，否则也不会到现在为止都不愿意改姓顾。
"我知道。"顾淮旬倒是没那么反感叶心柔，叶心柔是聪明的，有上进心，人也稳妥，只可惜爱作妖，不对，严格来说，爱作妖的是顾乐姝，她估计是被迫的。
"上次心柔回来，她们有闹起来吗？"叶心柔回来那天刘伊芙也叫了他，他正好有个会要开，就不回来了。
"没有，两个人甚至和好在望。"想到这个，顾承云心情莫名愉悦了起来。
"那倒是稀奇。"如果有一天两个人和好，他会先看看太阳有没有从西边升起。
"乐姝近来倒了变了很多，大概是长大了，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会晚熟一些。"这段时间，顾乐姝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一点一点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他挺欣慰的。
"是吗？"顾淮旬不由皱起眉头，想起刚刚顾乐姝一反常态主动跟他搭话，是因为长大了吗？
"可能是这次摔断了腿，让她领悟到了一些事吧，人生嘛，有经历才会有成长，摔断了腿，却得到意外收获，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顾承云想了想，一切的改变都是从那场事故开始。
顾淮旬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这倒是可以勉强说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顾乐姝就是嗑聪明的呢，至于为什么，就交给《走近科学》吧。
算起来，那只很懂客气的肥猫已经一个月没来找顾宇川了，顾淮旬在这一个月也没来找过他。
他天天跑到附近公园等待他的梦中情猫，他多么希望，也能天天跑到顾氏去找顾淮旬啊，有些事情什么都做不了是非常煎熬的。
可惜他没有那个胆量，要是把顾淮旬惹毛了，直接选择不帮他怎么办，他要矜持。
傍晚时分，夕阳压山，淡红色的晚霞涌现出来，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刘伊芙推着顾乐姝出门溜达，共享惬意时光。
经过公园的时候，顾乐姝眼尖，一下子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妈，你看那人像不像四哥？"顾乐姝指了指那个坐在泉水圆盘边缘的人。
"还真是诶，年轻人眼睛就是好使。"刘伊芙认真瞅，顾宇川今天就是穿这件衣服，就确定了那人就是他。
"四哥看起来还挺无聊的，我们过去看看吧。"顾宇川低着头看着手，好像在撕手皮？
"好。"
母女俩走到一半，就看到有个老人家走近顾宇川，好像在跟他说着什么。
"妈，我们别让他看到，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
她们隐匿在不远处的绿化带后面，这个地方不仅不容易被发现，还能听到那边的对话。
老人家是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太太，穿着朴素，有点驼背。
"小伙子，你多大啦？"
"25岁……"顾宇川有点懵逼，但还是老实交代了。
"在市区有房吗？"
"有……"
"是本地户口吗？"
"是……"
"哪个单位上班？"
"我自己开公司……"
"这个还不错勒，存款多少？"
"没存款……"不负债就不错了，还哪来的存款？
"那就不行了。"说着，老太太拿出一张照片递到顾宇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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