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后……
“无情哥哥,我听说以前花国的梨花都是雪白雪白的,就像冬季的雪花那么美,这都是真的吗?”
“花落,好像是真的,我记忆中似乎看见过白色的梨花,真的好美,可是又不是记得很真切,毕竟那时候我才两岁。”
“哦,是吗?”
阡陌上,一男一女两个孩童正在边走边聊着。只见男童生的白净胜雪,英俊潇洒,着一身素洁白衣,漆黑浓密的头发被一条白娟布轻轻裹着,垂在背后,当真如天上的仙童一般。女童也是恍若仙女,身材婀娜,娉娉婷婷,面颊如深山素玉,又如夜空皎月,眼角柔媚,着一身粉红色裙子,小小年纪,就生的倾国倾城,就连梨花林里开屏的孔雀,见了她的容颜,都羞怯的赶紧收了屏尾,灰溜溜地逃跑了。
此时,阳春三月,万物正是欣欣向荣的时候,草长莺飞,群花争艳,河滩那几百棵黑色的梨花树开的繁花冉冉,就像一大簇墨色的云朵随风上下起伏着。
梨花树下,成群结队的牛羊在悠闲地吃着草,一个牧童骑在青牛的背上吹着笛子。
“哦,母后给我说过,她说我的名字叫花落,自从我出生后,梨花就全部凋零了,第二年,梨花全变成黑色的了,算命师说我是灾星……呜呜……”
女孩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男孩赶紧去安慰女孩。他抚摸着女孩的背,安慰她:“别听他们胡说,母后不是说了吗?命由天定,运由人生,只要我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上天也不会为难我们的,更不可能给我们降下灾难。”
女孩听见男孩安慰自己的话,心里舒服了许多,破涕为笑道:“无情哥哥,你对我最好了,他们都不和我玩,只有你愿意陪我,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我真愿意嫁给你做妻子。”
“花落,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妻子吗”男孩开心的问女孩。
“可是,我们是……”女孩说着就眼泪掉了下来。
“对啊,我们是兄妹,天底下哪有兄妹结婚呢?对不起……花落,我真该死,思想竟这般邪恶,那配得上做你哥哥……”男孩似乎对自己这种思想很自责,伸出小手就打了自己一耳光。
女孩忙制止住男孩,心疼地摸着男孩的脸,关切地问:“无情哥哥,你真傻,是我不好,你可千万别自责。”
男孩突然笑了,他一把搂住女孩的腰,笑道:“花落,你真的太可爱了。”
女孩一把推开男孩,脸颊都羞红了,她转过身,道:“你再这样打趣我,我就不理你了。”
男孩忙起身道歉:“花落妹妹,我错了,下次我保重不打趣你了。”
女孩羞赧的脸都红到脖子根了,她剁了剁脚,撒娇道:“哼,看你还敢不敢打趣我。”
他们嬉笑玩闹,转眼间太阳已经搭在后山腰上了。
晚霞映照而出,河里缕缕的胭脂水,河岸上的梨花随风一朵一朵轻盈的飘落在河里,随着流水浮动着。
“花落,我们也该走了,不然又要让母后担心了。”无情呼喊着花落,想让她一起回家。
花落此时正在河岸边观赏着天上的晚霞,晚霞红彤彤的,如火似地铺在天边,一会儿像水果,一会儿又像动物……真是千变万化,花落感到有意思极了。
无情想上去强拽花落离开,可又不想打扰她的雅兴,一时愁地在岸上走来走去。
这时,牧童正在驱赶河里的青牛上岸,突然河流中央一个漩涡,跳起来一只大青鱼,龇牙咧嘴,腮边一络乌青色的长胡子,相貌奇丑不堪。大青鱼张口咬住了牧童的腿,牧童痛的尖叫,想使劲摆脱开大青鱼,无奈却像被黏住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河流中央漩涡越加翻腾,血水咕咚咕咚地向上冒着。花落正看着天边的云彩出声,听见牧童求救声,吓了一跳,回过神赶紧跳入河里去救人。
无情在岸上思考如何带花落回家,此时听见牧童的求救声,连想也没想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也跳入了河里。
花落迎着逆流艰难的游到了牧童身边,她想拽开牧童,就在这时,水漩涡突然极速的旋转,一条青色的鱼尾越出水面,“啪”地一声打在了花落的脸上。
花落被打的晕头转向,脑子里全冒金星,眼看大青鱼丢下牧童,要来咬花落。无情一剑上去劈在了大青鱼的嘴边,顿时鲜血直流,大青鱼受到了惊吓,想转身逃窜。无情又一剑刺在了大青鱼身上,大青鱼痛地像婴儿似地哀嚎惨叫着,嘴里求无情不要杀它。
“我是攻伐月国而死的妖兽—飞鱼,由于我的身体已经被毁,只能魂魄依附于这条大青鱼身上,看在我为花国卖过命的分子上,饶我一命吧,大爷,你一定会好心有好报的。”
“月国?”花落念念自语着,她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
无情冷哼了一声,大声道:“既然你已经死了,何不去投胎转世,却要在这里害人,今天不杀你,又要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死去了。”
大青鱼气得牙齿咬地咯咯作响,嘴里恨道:“我这样子,还不是你们花国的君主害得,今天我要报仇。”
无情正要一剑结果了大青鱼,大青鱼一个极速翻身,佩剑“叮”地一声被折断了,无情吓得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大青鱼逮住机会,鱼尾像一把大扇子似得又一次招呼在了花落脸上,花落被打的飞出去了三丈远,被顺流而下的河水冲走了……
无情气急败坏,举起残剑,发疯似得插入了大青鱼心脏。
大青鱼的身体顿时血流喷射,连叫都没叫,就死了过去。
尸体被顺流而过的河水带去了下游。
牧童被吓得嘴里“啊,啊”大叫,连个谢字都没说,就疯了似的跑了。
此时夜幕降临,天上的圆月将银白色的光撒向大地,树叶被风吹的沙沙响着,树影交错摇晃,黑色的梨花在空中像无数只幽灵一般翩翩起舞着。
无情心里就像被千刀万剐似得,他急得满头大汗,身体像被过电似得恐惧,他在拼命叫着花落的名字,可是抬眼四周,一片黑漆漆的,除了风像鬼泣似的声音,哪里还有半点人声?
他找不到花落,也不想回家,只得顺着河流下游慢慢地走。
月光如银,在地上波浪一样的起伏着,淡墨色的夜空,梨花依旧轻盈飞舞。
世界万物似乎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没有因花落的出事而有丝毫改变。
可是,无情的心却已经痛到了极点,他泪流满面,低声哭泣着,边走边抹眼睛里的泪水。
母后恩慈让他们出宫玩耍,他临走前答应过母后,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把妹妹带回去,他是花国的男儿,花国的男儿有责任有义务去保护自己的亲人,可是眼下他却……
他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要是花落死了,他也不想活了,可是想到母后孤苦伶仃……他就无所顾忌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救……救我”
一阵微弱的女孩儿求救声传入了无情耳朵里。
他忙擦掉眼里的泪声,欢喜地叫道:“花落,是你吗?”
可是却再也没有了声音。
他以为是幻想,心下又痛苦焦虑了起来,可是听得却是如此真切,就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到河岸边,无情看见花落趴在一根破木头上一动不动,浑身一怔,大叫道:“花落,花落。”
她喜极而泣,忙把花落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河岸铺满梨花的花瓣上。
他摸了摸花落的鼻息,鼻息尚存,可是却很微弱。无情急得汗流浃背,他想到宫廷药师传授的紧急救人办法,只得冒险一试。
他先把花落的身体摆正,然后尝试用手按动花落的胸脯,当他的手刚触到花落的胸前时,身体像过电一样的颤抖,麻酥酥的,吓得他赶紧把手收回。他真的不是有心去冒犯花落的,可是救人要紧,只得咬紧牙关再次把手伸向花落的胸前。
无情使劲按了几下花落的胸脯,花落嘴里吐出了几口河水,可是人依旧醒不来。
无情急得都哇哇大哭了起来,他想背着花落回宫,可是回宫还有一段路要走,万一花落出事,他一时竟不知怎么办才好?突然他想到药师所说的人工呼吸,人在水里面时间长了,身体里缺少氧气,一时气儿缓不过来,需要人工嘴对嘴去注气才行。
可是花落是她的妹妹啊,世界上哪有哥哥嘴对嘴去吻自己的妹妹的,这是违反伦理道德的,但妹妹的生命要紧,无情也管不了许多了。
正当无情就要去吻自己的妹妹时,花落喉咙里“嗝”地一声,一口河水吐出喷在了无情脸上。
无情还来不及抬头,花落睁开眼睛,一巴掌打在了无情脸上。
“是谁?”
无情被打地面红耳赤,忙害羞地抬起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花落竟然噗嗤笑了起来。
“哈哈,无情哥哥,你竟然……竟然……好害羞。”
说着自己也羞赧了起来,忙转过了脸,眼睛却在偷偷地瞥着无情。
无情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脸,一只手拉起了花落的手,傻笑着:“花落,我这也不是为了救你吗?所以……”
“那你想吻我吗?你想我就让你吻。”花落淘气般的笑着。
“想啊,可是……哎,那不可以,让母后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嘿嘿,我就知道你怕母后。”
“母后最疼你了,她才舍不得打你,我可就惨了。”
花落偷偷暗笑了几声,她和哥哥在外面闯祸,母后总是罚他,叫他去书房面壁思过,头顶香跪着……可是从来没惩罚过她,母后对她最好了,常常给她做最好吃的东西。
“花落,我们也玩够了,该回去了吧,不然母后又要打我了。”无情一脸可怜相,哀求着花落。
“我不,我就不……哈哈”花落故意忸怩撒娇了一下,然后扮了个鬼脸,笑道:“你来追我啊,追到我就和你回去。”
花落说着就朝前面跑去了。无情笑着去追花落。花落只顾得自己跑了,也没看见眼前有人,一头就撞在了一个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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