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到呢？】

　　【有没有可能……】

　　【是因为我在你身后呢！】

　　我这才发现，对面连线的榜一大哥和直播间的弹幕都定住了一样，不再动弹。

　　镜头里只有我在浑身发抖。

　　那团马赛克逐渐变大。

　　随着轰隆一声响起。

　　画面中，我身后的物体清晰可见！

　　那是足有半面墙大的拼接肉团，腐烂的肉瘤上长满了不可名状的残肢。

　　突然的视觉冲击令我眩晕了片刻。

　　胃里翻腾着，涌上一股难言的恶心。

　　我把这两天吃的都给吐出来了。

　　我握着手机朝门口跑去。

　　那团肉朝我缓缓移动着。

　　弹幕上出现了新的信息：

　　【你在跑什么呢？】

　　【我的未婚妻。】

　　什么未婚妻？

　　我大力推开橱柜，打开门栓的一刹那，我忽然想起了，门外还有个爷爷。

　　榜一大哥叫我不要开门的。

　　可是，好像迟了。

　　门哗啦一下打开。

　　出现一片比我人还大的荷叶。

　　我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荷叶给吸住，封住了口鼻。

　　我挥舞四肢都没能将它甩开，在我绝望地被它拽进水缸，头部一点点没入水中时，一束光突兀地打了下来。

　　光中出现了一只黄鼠狼，穿着树叶和野草做的衣裙，人立而起，在缸沿上一本正经地作舞。

　　它一边跳着，一边朝我挤眉弄眼。

　　还发出人声问我：“你看我像人还是像仙？”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黄鼠狼讨封？

　　荷叶捂着我，它是一点也没出来吗？

　　我憋屈地看着它，泪水跟缸里的臭水融为一体。

　　它连问三句，都没得到回答。

　　猛然暴起，尾巴对准了缸里。

　　一阵臭屁熏的我眼冒金星。

　　荷叶似乎也被熏到了，放松了对我的桎梏。

　　我趁机踹它两脚，从缸里翻了出来。

　　黄鼠狼激动地跳到我身边，再次发问：“你看我像人还是像仙？”

　　身后荷叶袭来，我连忙拽了它就跑。

　　“这个时候了，还问这话做什么？”

　　它急得不行：“你快回答，我像人还是像仙？”

　　我瞅了它一眼，四不像。

　　“像仙像仙，像个小神仙，够了吧？”

　　没想到，嗖的一下。

　　我拽着的黄鼠狼变成了比我高一头的短发少年。

　　他将我一推一拉，拽到了他的身后。

　　一掌挥下去，荷叶似是被电到了一样，蹿回了缸里，静静蛰伏。

　　他拉着我走到门边。

　　我不敢进，还想撒手。

　　里面是不知道啥玩意儿的拼接肉球，

　　门外牵我的又不是人。

　　身后的水缸里还卧着要卷走我的荷叶。

　　进退维谷这四个字，在今天被我彻底认识到了。

　　他不满的看着我：“进啊？”

　　我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里面有肉球！它还叫我未婚妻！”

　　他恍然大悟。

　　“原来是嫁于殇。”

　　我一脸茫然。

　　他解释道：“嫁于殇就是为未婚女生者包办的同未婚男死者的婚姻。”

　　“按人类的说法，叫望门守贞、归门守亲。”

　　他一脸同情之色。

　　“你这是被长辈包办婚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