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警官只好再次踏进昏暗的楼道。
“对了胡军,你那个微信上,怎么有个人这两天老跟你要钱啊,而且我发现你现在银行卡里穷的可怜,你老实说,是不是还在外面惹了什么烂摊子。”
“我,我哪有啊。”我哭丧着脸表示无辜。
“你还不说实话了是吧,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笔账,回头我会让技术科的人好好查查。”
我心里一咯噔。
“查什么啊。”
“查你钱都花哪了!”
我没吭声。
15
走进卧室,走近床板。
我躲在警官身后。
“警官,就在床底,有人……”
我尽力压低声音。
那名警官摆了摆手,示意我等着,他举起枪小心迈步靠近那张平平无奇的床。
“谁!出来!”
当然没人回。
警官握紧枪,刷的一下蹲下身,查看床底。
咦。
没人。
那警官招呼我来看,的确空无一物,只有灰尘。
奇怪。
“诶?没有啊。”那警察挠挠头。
我想说要不赶紧走吧,他又嗖的掀翻被褥。
仿佛那薄薄的被褥里能藏什么人。
还真能藏。
不过不是人。
15
找到凶器了,那把刀。
只不过那把刀放在我面前的时候,又是审讯室。
我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清明。
好像从前分散的两撮灵魂终于聚到了一起。
“我们查过了,王勇,就是挥杀天下。他给钱丽蓉转的款,也不过是为了要到钱丽蓉的微信。”
“而七八月份,你的银行卡一个月流水高达五万,两个月画了九万积蓄,在直播间里。”
“是给钱丽蓉的,你一直是他直播间里的榜一,胡军。”
“你曾雇人去试探钱丽蓉对你的忠诚,让他在直播间打赏嘉年华,借此试探,不过你却并没有给那人打钱,那人已经把你们之前在直播平台的聊天记录都给了警方。”
我摇了摇头,却不是否认,只是想摇走我脑袋里那些互相叫嚣着的声音。
警察并没理我的摇头,毕竟证据确凿。
“说吧,那个道士,王廷成的尸体在哪,刀上发现了道士的血。”
我供出一座废弃仓库的地址。
“为什么,杀了他们。”
“哦,王廷成吗,他扮个假道士,想骗我,我带他去阁楼,是真的想让他帮我超度钱丽蓉,谁知道他看到冰箱里的尸体,竟然叫嚣着要报警。”
“当时王勇也在旁边,他俩想联手给我下套。不过,我留下了王勇。”
威胁他,甚至让他补上最后一刀,送王廷成上西天。
我告诉他,钱丽蓉的事,他也洗不清,毕竟他也纠缠过钱丽蓉,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也过得生不如死。
那家伙落荒而逃了,真没报警。
不过,一开始,他还试图反过来吓我,试图让我真的相信钱丽蓉在作祟。
到头来,我用钱丽蓉的衣物扮做鬼,在冰窖厂几乎把他吓个半死。
最后王勇没死,疯了。
“那钱丽蓉呢?”
警察还在问这个问题。
好烦。
能是什么原因,因为她是个婊子。
她背叛了我。
还能有什么。
男人,哪能容许自己的女人给自己带绿帽子。
16
她说,胡军,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为了你,我以后一定做个良家妇女。
她那时说的多么振振有词。
我的确收留了她,甚至耐不住她软语撒娇,和她一冲动,领了证。
不过没几个人知道。
她直播挣钱,这也是她能干的少数几个职业了。
也许我一开始真的爱过她,为她着迷过?
我看到她在直播间卖笑,看到别的男人一个小礼物就能引得她感谢连连,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想试探,她对我的忠诚。
我开始给她打赏,越来越多。
我时而因她在直播间对着我关怀备至而产生一种救世主的感觉,时而又因她只为钱就可以陪笑而恼火。
这女人,为了钱真的什么都可以?
“我提议,今晚出钱最多的人,可以带走我们的主播妹妹。而且共度良宵之后,那个人还要送出一份大礼好不好!”
我用我在直播间榜一身份带节奏,这明摆着是想今晚用钱带走她。
直播间里起哄的声音却来越多,她刚开始还嬉笑着拒绝,最后实在抵不过,只能模棱两可的同意,小声嘀咕了什么,我听不清。
我可不管这么多,开始放开了手的刷。
当晚,我自然稳居她这个小主播的榜一。
她真的会跟我走吗?仅仅为了钱?
我接着在直播间起哄。
所有观众一起起哄,直播间热度飙升。
怎么办呢。
她会怎么办呢。
我心中似乎在同时期待着两种结果。
“好,好吧,嗯……”
她在画面里支支吾吾的,还是答应了。
我在直播间打出,我可以带走你吗?
“嗯……”
她似乎不情不愿,但还是答应了。
“好,那我进来了。”
我在直播间打出这句话。
我没去看直播间里她的反应。
我上楼,钥匙打开外门,随后停在她的卧室门口。
我敲了敲。
她开门。
我进来了。
我掐住了她。
她起初没死,泪汪汪的眼睛望着我,无限哀求,但没有过多挣扎。
“你背叛我!你该死!你这个为了钱可以豁出去一切都婊子!”
你该死。
她起初只是休克了。
但我还不解恨。
我望向了厨房的水果刀。
17
一切尘埃落定,我抖了抖肩,表示服输。
“我所谓,死刑,无期徒刑,都无所谓,是男人都会是我这样的反应。”
对面的警察听完的叙述,正在整合各种线索。
几名技术警察走了进来。
“怎么,还有什么我没讲清楚的吗?”
我对着为首的那个拿着平板的女警挑衅,那女警眼里似乎带着怜悯,我讨厌别人这么看着我,我又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女警将平板递过来。
是钱丽蓉最后的一场直播。
他们放大了钱丽蓉那段小声嘀咕。
“算了,胡哥最近确实缺钱……”
我讪讪的笑了笑,但这个愚蠢的笑只维持了一秒,接着我的大脑好像裂开了一样
我伸出手指,玩笑般的指着这个屏幕。
“呵,你说,你说……
我接着将嘴裂到最大,那是个夸张的笑容。
我的眼睛却泪汪汪的,像是变了个人。
我想起,那几天,我确实跟他说过。
“这房子还是太小了,我现在钱还不够,咱俩得多挣钱,攒个大房子,才好以后给孩子住,怀了孩子,我就给你在老家风风光光办场婚礼。
她在期待那份大礼。
她也许真的想,再出卖一次身体。
换得,房子的钱。
换得,婚礼的钱。
换得,我认可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