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过笔记本，“那要不要，我给你读一读？”

我没等他回答便自顾自的读到，“第一篇，今天，我拿到了病例单，病例单上赫然写着恶性循肿瘤晚期。”

“拿到病例单的那一刻，我下意识的打给了祁斯年，可是他却问我又发什么疯…”

“第二篇，最近我时常流鼻血，头也很痛，我突然很想祁斯年，我在想，他要是知道我要死了会不会后悔…”

“阿言，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念了…”

祁斯年几乎要跪在我的面前，他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没再读下去。

就这么和祁斯年一起坐在长椅上，沉默了很久。

11、

我看了一眼一旁的蛋糕，祁斯年拿回的时候应该很小心，蛋糕上的图案没有一点剐蹭。

我还是让祁斯年一起进了病房。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一簇烟花，轰然绽开。很美很美，但是太过短暂。

“阿言，生日快乐！”

祁斯年将蛋糕捧到面前。

我差点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可是我不过生日很久了。

我神色复杂的看向他。

“祁斯年，我早起就不过生日了。”

相爱的时候祁斯年说，阿言，以后每一年的生日我都陪你过。

后来，祁斯年变的越来越忙，渐渐的就把我的生日忘了。

再后来我便再也不过生日了。

祁斯年眼神暗淡，“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换个别的蛋糕。”

我摇了摇头。

不过了，就是不过了，无论换多少个蛋糕都不会再过了。

我呼的一口气，直接把蜡烛都吹灭了。

“祁斯年，你还记得两年前的大年夜吗？你为了怀孕的张薇，深夜借口加班离开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期待新年，再也不过生日了。”

祁斯年的手有些抖，他想解释，我却不想听。

我突然想到了护士跟我说。

祁斯年每天晚上都会偷偷进病房给我暖液体，给我盖被子，守着我一直到很晚很晚。

怪不得他的眼下总是一片乌青。

其实我都知道的，生病之后我的睡眠很浅，他每次晚上在我耳边说话我都听得见。

他说，“阿言，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回家。”

他还说，“阿言，你的病一定会好的，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他又说，“阿言，真的很对不起。”

我给过祁斯年那么多次机会，他都没有抓住，可现在我已经不想给他机会了。

我叹了口气，提议道：“祁斯年，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祁斯年有些受宠若惊。

12、

一路上他一直护着我，生怕我被人撞到。

我看着他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什么也没说。

我指着路边的冰淇淋，“我想吃这个。”

祁斯年有些为难，“阿言，你不能吃…”

他不肯给我买，我就自己去。

“算了，你站这儿别动，还是我去吧。”

这天，我指挥祁斯年买了很多东西。

他也一直耐着性子，任由我折腾他。

看着吃油炸食品吃的正欢的我，他低声的说道，“阿言，少吃点好不好……”

说着说着 祁斯年便红了眼眶。

“哭什么吗？我这不还没死呢，要哭的话就把眼泪留在我的葬礼上哭。”

我叹了口气，跑了很远很远，只想把他远远甩开。

可祁斯年还是追了上来，就好想是故意跟我作对一般。

不知不觉我跑到了上学时候，每年必吃的米线店，祁斯年提议去吃一碗米线。

也不知道是因为街上太过热闹，还是因为祁斯年刚刚低头的瞬间，像及了那个十八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