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什么。」我说：「不还有你在，你在我还慌什么。」

沈观说：「下个月初就开始了，你发来的偷税漏税做假账的东西，你想什么时候交给税法局？」

「再等等吧。」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计舟一无所有时候。

9

要建福利院就要先买地，而市中心的那块地需要拍卖，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我怕沈观那边的资金出意外，悄悄问他：「你的钱够拍下吗？」

沈观如果在我面前的话，一定会敲响我的脑壳，半开玩笑地说：「整个北海都是我的，天底下会有我沈观买不起的东西吗？」

会有吗？我猜是有的。

他买不回我丧失十年的青春，也买不走我为了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的狗屎运气。

拍卖会上，我当陪同人坐在计舟身边，拍卖的刚开始都是一些没用的珠宝首饰，特别一些的就是已逝名人的字画。

我装作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拍卖一个喜欢一个，装疯卖傻撒泼打滚地让计舟给我买。

而坐在对面的沈观拿着举号牌，对计舟一次次的围追堵截，看着计舟渐渐沉下去的脸，他终究忍不住气道：「迎迎，你以前不喜欢这些的。」

我问他：「我以前喜欢什么？」

「你……」计舟一时说不上来，想了许久说道：「你以前，不是只喜欢我吗？」

我的头发不是头发，是我满脑子问号的幻化。

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计舟这么油腻，又不思进取，我是断了哪根筋喜欢上他的。

我指着站台上，中心处正摆好的一副字画，委屈说道：「计舟，爸爸快生日了，我想你能买下来送给爸爸，他会很开心的。」

爸爸开不开心不重要，是他爸又不是我爸，计舟他爸喜欢文玩，没事就爱研究字画。

没办法，计舟只能买下这幅字画，又花了他一大笔钱。

拍卖会中场结束，计舟摘下眼镜，揉着眼眶对我说：「下半场是市中心的那块地，是我们这次拍卖会的目标。迎迎，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抱臂站起，「行啊，那我走。」

反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就看沈观那边。

计舟没有挽留我，或者说，他连赶我走都觉得是徒劳。

随便吧，这些都正得我心。

下半场开始了，我坐在车里和沈观打通了电话。

电话里吵闹得很，有时连沈观说的话都听不清。

我只能一点点分析，仔细聆听着。

拍卖会里，地契被卖得火热。

这次地契的拍卖以一千万起，每次举手加百万。在沈观举手之后，拍卖师问：「还有要加价的吗？」

「五千八百万第一次。」

「五千八百万第二次。」

「五千——」

在第三锤落地前，计舟举手了，连举了七次。

「六千五百万，六千五百万第一次。」

「六千五百万第二次。」

「……」

「此次拍卖，以极昼集团拍下，恭喜极昼集团。」

我有些纳闷，在沈观退场后问沈观：「地怎么被计舟买下了。」

沈观说：「只有这样，计舟才会越陷越深。」

「最后，拔也拔不出来。」

「那你呢？」我问：「地不要了？」

沈观语气上扬，听起来很是高兴：「让给他了，我有我的方法。」

他问我：「你觉得这次拍卖过后，计舟会剩下多少钱？」

我说：「一个搞慈善的公司，能剩下多少。」

「所以嘛，你会知道的。」

地得手了，计舟开始打点建筑公司，希望在半年内建好，一年后开张。

不过，画建筑图的人偷懒，尺寸多多少少的有些偏差。

计舟这几天气得不行，连工位上有人喝水都被他骂得哭爹喊娘要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