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沈南政说要赔罪,硬留我们小住几日。
半夜,我适时地因为先前的惊吓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
因为我事先吞了邀月给我的紫魂丹,病状「进展」很快,不过,时效过了以后对本体却没有什么伤害。
于是王府上上下下好一顿忙活,又是请御医,又是煨药,大半夜仍然灯火通明。
邀月说,做戏要做全套,紫魂丹,就讲究一个「真」字。
到了第三日,我身体愈发沉重,好像裹了一件湿透的棉衣,脑袋昏沉发胀,犹如炭火。
突然,我觉得我的脑门上有丝丝凉意,继而是眼睛、鼻子、嘴唇,然后是裸露着的皮肤,仿佛是在井里冰镇过的细腻巾帕轻轻地摩挲着。
鼻子里钻进一股清冽好闻的香味,我觉得心脏麻麻痒痒。
喉咙渴得厉害。
那丝凉意拂过我的唇,撬开我的牙齿,冰冰凉凉地钻进来,我贪婪地吮吸着。
凉意愈发地回应,我觉得我口中仅剩的空气快要消失殆尽,我终于无意识地睁开眼。
一片跳动的光斑中,有一张脸渐渐清晰。
是云奴。
他在做什么?他……在吻我?
我是他的姐姐!
他怎么能!?
他见我睁了眼,奋力地隐藏眸底的情绪:「姐姐,你身上好烫好烫,太医说你脉象一乎五至……我,我怕你……」
他喉中有些哽咽。
我心跳如擂鼓,胸口似乎被巨石压住,压得我又痛又躁,情绪无法平复,狠狠地指着门外示意他出去。
因为我害怕承认,方才,膨胀的意乱情迷已经填满我的胸膛。
16
脉象一呼六至,一吸六至,为死人脉。
沈南政听说我的脉象,惊得跌了茶盏。
「快想办法!」他揪住一位太医的前襟,「什么都行,本王不能让花姑娘死!」
可怜的太医筛糠一样跪在地上,满头大汗。
邀月带着一位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男子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白音,你快救救她!」
此时,我的呼吸已经十分微弱,看起来就还剩一口气的样子。
沈南政命骊娘跪在我的房门口赎罪,见了邀月和巫医,欣喜问道:「花姑娘可是有救了?」
「王爷稍等。」巫医白音翻翻我的眼珠,翻看我的手掌,详细询问一番经过以后,沉声叹道:「有救是有救,只怕无有合适的人。」
「大师只管说便是,本王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花姑娘。」沈南政说这话,却是对着云奴说的,毕竟救了我,花尔岚公子便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此前,府中是否有一位精怪?找到她,花姑娘就有救。」
「叶音?」沈南政明显一怔,磕磕巴巴地道:「她……早就不在府中了,如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便徒劳了。各位节哀。」白音摇头,邀月哭着拉住他的衣角。
「白音,你一定有办法!我们这些年的交情,我只求你,求你救救她!」
邀月的演技也是炸裂的。
「只怕王爷不舍。」白音看了一眼沈南政,似笑非笑。
沈南政脸上露出一丝薄薄的怒气:「不用卖关子,我王府中能用的尽管用上,本王绝不吝啬!」
「如此甚好。」白音慢吞吞地道:「王爷,那精怪是否有东西留在府中?」
沈南政顿了须臾,摇头:「没有了……她离开后,骊娘已经悉数将她的东西丢弃了。」
「王爷再好好想想。哪怕是一张纸,只要沾染了那精怪的灵气……」
「纸?对了!纸!她曾经写过一方花露配方,就在——骊娘那!」
「那么,王爷您取一碗那位骊娘小姐的心头血,让花姑娘饮下,保管药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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