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沈厌修依旧不肯松手。

我不想再跟他纠缠，深呼了一口气，平静道：

[沈厌修，你是不是有病？]

[五十万？你堂堂沈少，养情人一个月居然只给五十万么？和好可以，每月一百万。]

我话说完，换来的是沈厌修久久的沉默。

他愣在原地，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回答。

他看着我的眼神满是陌生。

他哑着声音：

[真心话？]

[对，真心话。]

他咬着牙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我对你的价值，仅仅是钱吗？对我，你就没有一丝丝的动心吗？]

沈厌修眼神期盼，期望能从我嘴里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惜，他要失望了。

我冷着声音道：[从未。]

如果能让他不再纠缠，我不介意继续火上浇油：

[得到真相了，你满意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了。]

[我祝你和顾小姐百年好合，请你也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我说完，空气又凝滞了几秒。

沈厌修看到我笃定的眼神，像泄了气一般地缓缓松开了我。

我转身，他果然没再拦我。

可我没料到我会没站稳。

我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沈厌修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包从我手上脱落，拉链没拉紧，里面装着我“秘密”的一沓沓纸张翻飞而落，一片片掉到沈厌修的面前。

我慌忙去捡，

在沈厌修准备拾起的那一刻，我所有自认为伪装得很好的心理防线，在那一刻被击败地溃不成军。

12

今天依旧是陆琛哥陪我探望姐姐。

三年如一日，从未缺席过一天。

[沈厌修看到诊断报告了？]

我摇摇头：[没有。]

在他准备弯腰的那一刻，我已经迅速弯腰将报告单捡起塞进包里，他没看到。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我的心脏又是一阵刺痛。

沈厌修当时冷着脸，眼神瞟在我的包上，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你果然是走后门参加的比赛。宋眠，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原来他以为那几页纸是我见不得人的交易合同。

他现在变得和他父亲一样，虚伪又叫人恶心。

我俩再次不欢而散......

陆琛的声音再次在我耳畔响起：

[其实，当年的事，也不怪他，你们俩不必闹成这个样子的。]

我打断他：

[顾琛哥，你觉得我姐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能毫无芥蒂继续跟他在一起吗？]

顾琛沉默着，不再说话。

13

医院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刚才护士说姐姐已经醒了，我们可以进去探望。

我站在病房门口，脚底像是被灌满了重重的铅。

我紧张的皱着眉，陆琛拍了拍我的肩安慰我：

[别担心，医生说你姐姐术后恢复的很好，只要不受到刺激，一切都会好的。]

这样的话，这三年来我听到过不下百遍，已经听得麻木。

不过这次，姐姐的病情仿佛真的有了希望。

刚进病房，姐姐便笑着朝我招手：

[眠眠，过来。]

一如当年，她在糖水铺看到放学的我便远远朝我招手：

[眠眠，过来。]

她忽然沉默了会儿，看了看我的四周，问：

[眠眠，你放学了？]

[厌修怎么没陪你来？]

姐姐的精神还有些紊乱，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

见我不答，姐姐拉住我的手，语重心长：

[你啊，脾气是倔了些，你们两个人，有什么矛盾说开就好。]

[如果是那小子混蛋，他欺负你了就跟姐姐说，姐姐替你揍他。]

接着，姐姐又温柔地拍了拍我的手：

[眠眠，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