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要随便拿走一点，我就得饿肚子，这也导致我小小年纪就患上了胃病。

我不敢把这件事和我妈说，怕她嫌我麻烦，也不想和我妈多要些生活费，我宁愿饿着，疼着，这样至少是省心的。

有一次疼得狠了，老师把我送进了医院，因为胃病拖延久了，那次花费了不少钱。

回家后我仿佛又回到了四年级那天，只不过这一次我妈换了个说辞。

【这么能花钱，你怎么就不是男孩子！你要是男孩子我也不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却也不敢问她原因，只知道后来她越发埋怨起我的性别来。

而我害怕她会像小学那次一样抛弃我，也只能听着。

校园里霸凌，家里埋怨，这天地之间好想并无一所安宁之处供我心灵短暂放松。

初二，我确诊抑郁症。

但我妈好像很高兴。

她带着我再次拜访了外公外婆家。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外公外婆，事实上妈妈每次回娘家都会带上我。

她会在出发前教我一些吉祥话，方便我讨要红包。

最开始的时候外公外婆狠喜欢我，每次我去都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给我包大大的红包，我妈也能很轻松地拿到一笔钱。

但后来次数多了，我妈也不再满足每次一两千的红包，便开始找借口多要。

最开始是借口我要上兴趣班，外公外婆自然支持。

美术班，声乐班，架子鼓，街舞，围棋……

今天一个班，明天一个班，外公外婆也察觉出不对劲，就委婉地提醒我妈培养兴趣贵在坚持，而不是这样两天一个决定的三分钟热度。

我妈见这条路走不通了，开始换了个方向。

我生病了、我教唆小区孩子划了十几辆车、我用老鼠药毒死了楼下店铺养的宠物狗、我把邻居家的小孩打了……

就这样，我妈拿到了钱，而我则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孩子。

外公外婆不再喜欢我，每次到家里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抱着我亲，叫我乖宝。

我虽然觉得委屈，可是我更不想看到妈妈伤心，于是我很听话，面对外公的训诫也只是默不作声。

后来外公连话都懒得和我说了，之前满眼的喜欢如今一点也没了。

这次的抑郁症又给我妈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外婆看着手里的诊断书眉头皱得紧，外公则是直接了当问这次又想要多少钱？

【爸妈，抑郁症可不是什么小病，我实在是拿不出钱给小娟治病了。你们作为外公外婆，怎么说也得支持五万吧。】

外公几乎怒不可遏，【你疯了！这些年你拿小娟当借口伸手往家里拿了不说二十万，十五万总有吧。家里都要被你掏空了还不知足。】

【小娟是你和那个混混的孩子，你怎么不找那个混混拿钱？】

【你当初不是说你们是真爱吗，怎么他连这点钱都不舍得给你？】

外婆没想到外公的情绪会这么激动，连忙给他顺气，让他少说两句。

而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妈，她开始疯了似地咒骂，说自己到今天这个样子都怪外公外婆当初阻止她追求爱情，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他们就该负责到底。

外公被气得血压上来，喘着粗气让我们滚，我妈也毫不客气地回应【俩个老不死的。】

离开的时候外婆拿着确诊单子追了出来，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