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宸一直杳无音讯，我甚至都怀疑，他在那场大战中魂飞魄散了。

「你转世了，对不对？」

我用沾满鲜血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即便换了副容貌，我还是感觉到他的眼神，和当初的少宸一模一样。

16

我失声痛哭，将陆今安紧紧抱在怀中。

陆今安双手无力地抬起来，似乎想将我搂入怀中。

「小心！」

猛得一下，陆今安将我狠狠推开。

我转头，李苏毅不知何时提着长剑走到我身后。

那一剑陆今安替我挡了下来。

他倒在了我面前，嘴角依旧含着笑。

「一对奸夫淫妇！」

我发了疯，用法力将李苏毅的咽喉狠狠掐住。

「你杀了他，我便只能让你偿命！」

李苏毅显然是精神恍惚，血红的眼睛中透露着无限的杀意。

即便被我掐住咽喉，他也依旧没有认输。

「本王可没想到，你一个废人居然还有这般武功，那跟着本王的这五年，便是你故作柔弱？」

我冷笑一声，并不想和他解释太多。

我只想让他死，让他痛苦地死去。

我将李苏毅狠狠甩开，隔空取过他身上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他身上。

陆今安曾说过，他想替他姐姐报仇。

这个仇，就当是替他报了。

也当是替我自己这五年所受的罪报了。

听着李苏毅的一声声惨叫，我丝毫没有心软，没有收手。

直到他渐渐没有了声音，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我才缓缓停下手。

我将鞭子重重扔在他身上，抱起静静躺在地上的陆今安。

如今该何去何从，我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17

「恭喜仙子解开封印。」

那个胡子花白的老道拿着拂尘缓缓向我走来。

我跪在地上，乞求他能救陆今安一命。

老道看着已气息断绝的陆今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公子已然死去，这便是他的命数。」

我瘫坐在地上，抱着陆今安失神。

「道长早就知道陆今安便是少宸，所以才给的他丹药对吗？」

老道摇了摇头，依旧嘴角含笑地说道。

「贫道只是看出陆公子与仙子有前世纠葛，也许让他想起前世，仙子此劫便能顺利化解。」

我在凡间的劫难，最终却是陆今安助我渡过。

「那他可有机会再次转世？」

「陆公子真身乃天上的少宸将军，自然能够在魂魄聚齐时回归仙班。」

少宸能回来，只是，不知会是何年何月。

他的魂魄飘散于四海八荒，又要何时才能聚齐？

我将陆今安安葬在青河旁，便与道长告别。

道长摸着胡子长笑，「仙子莫要心急，所愿所求便皆会实现。」

齐国摄政王和镇北大将军同时没了，齐国顿时大乱。

看着齐国朝廷的动荡不安。

道长说，一切皆有定数。

我没有插手。

我在陆今安的墓前守了十年。

十年后，我重归天庭，再次做回了那个斩杀千年河妖的碧水仙子。

在人间经历的几十年，不过是天上弹指间的工夫。

我日日守在扶桑树下，等着少宸归来。

他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也许明日便会一袭白衣出现在扶桑树下。

如同这千百年来一般，在扶桑树下向我伸出手，唤我一声「碧水」。

我抬起头，看着远方的七彩祥云缓缓飘来。

一朵扶桑花落在我的肩头。

我拾起扶桑花，想起了陆今安临死前说的那句。

「等我归来，定会再次为你簪一次扶桑花。」

我转悠着手中的扶桑花，忍不住笑出了声。

也许，少宸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