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妈像个没事人一样，仿佛昨天没有发生过那些事。

只是不打我，不骂我了。

因为那钱是她放柜子里忘记了，以为自己放在枕头底下了。

晚上我爸拿药过来给我时，说钱找到了，说我最懂事了，不会和我妈计较。

我笑了，我白白挨了一顿打......

课堂上，老师让我起来回答问题，我开口说话的那一瞬间全班同学都笑了。

笑我是缺牙巴！

排挤我，不和我玩。

回家，邻居们都知道了我门牙摔断了。

所有人都在嘲笑我，一个和我爸年纪差不多的哥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喊他哥哥。

或许是辈分的原因吧。

每天放学从他们家门口过，他就喊我“缺牙巴，缺牙巴。”

大人聚在一起，看见我就拿我说笑，“缺牙巴。”

“你说话漏风啊，吃饭会不会漏饭啊。”

每次，我都一阵风似的跑过，跑回家偷偷躲起来哭。

久而久之，我被伯伯伯娘，哥哥姐姐，同学，包括我的家人给我起了一个新名字。

“缺牙巴！”

这个名字就这样冠在我身上。

就算后面牙长好了，这个名字依旧刻在我身上。

刚开始，我会骂回去。

他们去告我妈，“你家那个孩子啊，脾气大得很嘞，看见我们不喊就算了，还会骂人。”

我妈将我当着他们的面在马路上打了一顿，我爸人家只是说笑的，我不懂事。

渐渐地，我不再说话，总是喜欢一个人。

一个人偷偷的躲起来哭。

他们的一句句只是玩笑话，对我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萦绕在耳边的全是他们的恶言恶语，突然觉得世界都黑暗了。

偶尔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做一些极端的事。

但是我怕疼，没敢那么做。

看见姐姐在纸上拿着铅笔随便画几笔，就画出来一棵桃树。

她告诉我，这是画画。

我也喜欢上了，没事就喜欢一个人在房间画画。

画了厚厚的一本画册。

渐渐找回了兴趣，觉得世界也没那么糟了。

我妈趁着我去上学，把我的画撕了个稀碎，只剩下一地狼藉。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一天就倒腾这些废纸，这不去那不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你啊，没用哦，拉不出猪圈门。”

我平静如水一句也没反驳，一句话也没说。

不哭不闹。

不然得到的只是变本加厉。

我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碎纸，心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

一堆拼不齐一幅画的碎纸。

那堆碎纸好像我自己。

我喜欢狗，我妈就把它卖了。

我喜欢长发，我妈一刀给我剪了拿去卖。

我喜欢画画，她就毁了我的画。

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我是亲生的，还是路边捡的。

可能是后者吧！

7.

“幺娘，小念没有回来吗？”

这熟悉的声音。

我回过神，看到姐姐还有她二婚的老公，我飘过去对着那张温文儒雅的脸，我恨不得撕碎他。

没想到，唯一想起我的竟然是这个恶魔。

几个小时之前。

他闯进我的出租房，想强迫我。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抵死不从，他失手一把将我推倒撞到墙上，头破血流。

刚好一面镜子被无意撞倒在地上，扎的我全身都是血。

倒在血泊里，徐翔就这样落荒而逃。

我想打电话叫救护车，不小心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我让她救我，她却说让我去死。

突然就觉得这样死了挺好的，没有求生的欲望。

最怕疼的我，拿起碎片割了手腕......就这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