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呀枝头吶，一对鸳鸯啊，这番连理共白头唉。”
唱词也到了尽头，琵琶声倒是没有停，还在继续地弹着。
“姑娘的嗓子，真是老天爷赏饭。”
宋渊轻轻拍手，砸了砸嘴意犹未尽，就连他这种老客竟然也挑不出来一瑕疵。
“好了，曲儿也听了，你走吧。”
血衣小侯爷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可能时刚听完曲子的原因，眼神不在那么冷冰冰了，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宋渊重新打量了一下怀雁，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侯爷，这清倌要不借我几天，我家里还有三房美妾……”
宋渊的话音刚落，就见刚刚还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嘣”的一声琵琶弦断的声音。
怀雁把头转起来，一脸诧异的看着宋渊，和血衣小侯爷换女人他疯了吧。
虽然太安城有互换美妾的恶俗，但是血衣侯除却昨日掳来眠月楼老，鸨这一污点以外，平时对这种事可是出了名的冷漠。
果然不出怀雁所料，血衣小侯爷的脸顿时黑下来，直接站起身来。
“老徐，送客！”
老徐就是血衣侯府的老管家，血衣侯话音刚落，老徐一脸笑呵呵地就出现在大堂门前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唉，我无福消受喽。”
宋渊摇了摇头，主人都已经这么开口了，他只能跟着老徐离开这里。
待两人走远，怀雁把琵琶放在椅子上，走到血衣侯身旁，询问：“逍遥散、李玉成、荡魔山是怎么回事？”
血衣小侯爷看着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有些发愣，回答：“红丸案，听说过吗？”
“红丸案？”
怀雁有些疑惑，闭月羞花殿手眼通天，但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案子。
她随手端起来一个没人动过的茶水喝了起来，毕竟唱了一个小曲儿嗓子多多少少有些干。
“呃”
血衣小侯爷有些语塞，问道：“你还记得老皇帝临终前曾经大病一场吗？”
怀雁把一杯茶水都咽了下去，白了一眼血衣小侯爷，回答：“当然知道，不是有个李姓天师送来了一副神药逍遥散，使得老皇帝枯木逢春又活了三载嘛。”
血衣小侯爷见她自己把线索说了出来，便看着她笑而不语。
“不对，逍遥散、李姓天师、李玉成！”
怀雁猛地把头转向血衣小侯爷，一把手按住他的肩膀，自顾自地说道。
血衣小侯爷笑了笑，起身把怀雁按回椅子上，对她说：“没错，他们三个之间肯定有关系，但我不能确定李姓天师就是宋渊口中的李玉成，因为那位天师只留下了姓没留下名字。”
“可……这和九龙夺嫡有什么关系？和你要办的事又有什么关系？”怀雁有些不解，李姓天师延长了老皇帝的寿命，有功无过啊。
血衣小侯爷摇了摇头，走到大堂门口，叹了一口气：“唉，李姓天师本来给老皇帝留了三副逍遥散，但平白无故少了一副，两幅药力只能给老皇帝留存人世三年。”
怀雁张大了嘴，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档子事。
当年李姓天师进京搅得风起云涌，谁也没相信一个道士能够救得了老皇帝。谁知道李姓天师药到病除，生生延长了老皇帝三载春秋，叫他枯木逢春。
今天听到这个密辛，怀雁越发觉得李姓天师神通广大，其生平所学几近碾压闭月羞花殿的底蕴。
“而问题是这第三副药到底去了哪里，宫中有人传闻是某位皇子所偷，目的是为了登基大统！”
“逍遥散状如红丸，所以这件案子被称之为红丸案，李姓天师留下三副药以后，就消失在了江湖之中，当年朝廷倾尽全力也没有找到。”
血衣小侯爷把头转了过来，眼神中多了一丝凌厉，继续说道。
“登基大统……”
怀雁咀嚼着这句话，越发胆颤心惊。
当年老皇帝病逝，而老三摄服八龙当上了皇帝。但第三副药被偷导，致老皇帝提前病逝，完全可以说是老三一手策划，因为老三在明面上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如果有人把这件事爆出来，那么当朝圣上的名分岌岌可危了，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
“有、有人…想、想颠覆大统！”
怀雁不敢往下想，眼神中透露着惊悚，就连话都有一些颤抖。
血衣小侯爷深吸了一口气，满眼忧虑，道：“没错，这个案子是圣上的一根刺，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替圣上拔掉这根刺。”
怀雁心中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一座血衣侯府果然不是那么轻易得到的。
如果他们两个去调查这件事，只怕各路人马都会出现。而当朝皇帝把这件事交于血衣侯，很明显是不想继续留下把柄，受人以消灭证据之嫌。
“怎么，害怕了？”血衣小侯爷看出来怀雁内心的惊悚，笑着问道。
怀雁白了他一眼，轻移莲步抱起她的断了弦的琵琶，回答：“富贵险中求，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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