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个机会,悄悄跟了上去。
然后看见了我这辈子都恨不得戳瞎自己眼睛的一幕。
三五个工友猥琐地笑着,把曹齐煊围在中间,曹齐煊当众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我忍着恶心赶紧离开。
任谁经历这种事也会转了性子。
真要计较起来,当初曹齐煊对小雅也是诱奸,现在这种滋味,他自己也尝到了。
午夜梦回,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年犯下的错?
12
曹齐煊的精神问题越来越严重了,最近总是自言自语或者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他真正发疯是那天——
「啊!!!」
我们听到一声惨叫,都放下手里的活跑过去。
只见地上飙溅着数滴献血。
曹齐煊发呆的时候不小心让机器绞掉了三根手指。
右手。
剧烈的疼痛使他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打滚,手指上的血液滴到他的脸上,为他增添了几分血气。
厂长见状也吓了一跳,让我和另一位工友叫了救护车,护送曹齐煊去医院。
这下好了,曹齐煊精神疾病,长期被辱的事情被查了出来,经医院证实曹齐煊不满十六周岁,属于童工。
厂里给了一笔钱就当了了此事。
曹齐煊出院后,精神越发偏激。
有的时候莫名其妙发起脾气来砸锅又摔碗的,
奶奶不懂什么叫精神疾病,她只心疼这些东西,跟弟弟吵了很多次。
弟弟开始对奶奶破口大骂,摔东西摔得更频繁。
祖孙俩的矛盾越来越深。
我冷眼旁观着,他俩怎么样我可管不着。
我现在手里攒了点钱,正在看房子。
等找好了房子,我就立刻搬出去。
13
某天晚上,我洗完澡准备上楼,看见曹齐煊房间的灯迟迟不关,就去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吓了我一跳。
我买的那把斧头,此刻就握在曹齐煊的左手里,他右手仅剩的无名指和小指划过斧面。
曹齐煊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笑,这种视觉冲击带有强烈的诡异感。
我怕惊动了里面的精神病,赶紧上楼去了,然后马不停蹄地开始收拾东西。
我立刻走,连夜走。
当我收拾东西时,门板传来了两声有规律的响声。
那是斧头的刀刃磕在门板上的声音。
那一瞬间,我吓得动都不敢动 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屏住呼吸在房间里搜索着能防身的东西。
忽然,曹齐煊幽幽道:「姐姐,你也讨厌奶奶,对么?」
我不敢回答,几秒后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
我浑身瘫软,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等等!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奶奶!
我立即从地上爬起来,赶下楼抓了根棍子。
可是一切都迟了,我甚至没听到奶奶的惨叫,她就这样在睡梦中被自己的亲孙子砍死了。
一斧头,一斧头。
曹齐煊用的左手,拎着斧子略有些吃力。
可他还是坚持不懈地砍下去了。
血溅在他的脸上,和他断指那天凄惨的样子如出一辙。
警察来的时候,我已经一棍子敲晕了曹齐煊。
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爸妈」连夜便赶了回来。
现场证据一应俱全,斧头上也全是曹齐煊的指纹,抵赖不得。
可他有精神病,不负刑事责任。
料理了奶奶的后事后,曹齐煊被送往了精神病院严加看管。
他还不愿意去,一直闹脾气。
他跪在我的脚边,哭着对我说:「姐,我不想去精神病院,我不是精神病,我是你亲弟弟,求你帮帮我!」
我淡定地抽回脚:「不好意思,我俩是表的。」
我挑明自己已经知道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这件事,和他们,和整个曹家断绝了关系。
听说那对夫妇离了婚,也不知道真假。
这下,可真的算是家破人亡了。
至于小雅,她妈妈把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告上了法庭,那男人被自己的老婆亲手送进了监狱。
至此,我终于报了仇。
14
这年清明,我带着老公和孩子,来给我的亲生父母扫墓。
以前,没有人会祭拜我的父母,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坟在哪里。
只好在自己有能力后,买了一块墓地,然后从我住了二十多年的破阁楼的墙里抠下两块砖,当做是他们,放进了墓里。
当天晚上,我好像梦到了他们。
我哭着问他们为什么要把我送给那对黑心夫妇,为什么那么早就离开了我。
他们只是淡笑不语。
「孩子,我们又生了你一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