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瓶啤酒,就着一个方便面,就算是他这个春节的年夜饭了。
喝了两瓶啤酒,有点晕乎,跟老板又买了一张电话卡,一个人形单影只地朝着工业区大门走去。
时间是晚上的半点多。
按照往年的春节时间安排,这个时间,他们家人已经围在电视前看春晚了。
嗑着瓜子,愉快地聊着天,说说过去一年的各种事情,也展望一下未来。
外面会时不时传来放鞭炮和烟花的声响,屋里会传出他们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妈妈会在这个时间段里,给自己和姐姐各两个红包,一个是三十的,这个是爸爸给的,一个是二十的,这个是妈妈给的。
这五十块钱,在年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面,充当着他们姐弟俩的零花钱。
和别人家不一样的是,不管自己姐弟俩过年的时候,收到多少红包钱,爸妈都不会要过去,会一直放在他们手里,由他们安排怎么花这些钱。
杨铮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过去美好的点点滴滴,嘴角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笑容。
来到公共电话亭里,塞入电话卡,就要伸手按电话号码的时候,眼睛落处,一片静寂与祥和,让他的内心,在瞬间平静了下来。
他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望不到头的大路,空无一人,空空荡荡的马路,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冷清与孤寂。
站在电话亭里好久,他才再次回过神来,按下二叔家的电话号码。
跟二叔一家说了一堆喜庆吉祥的话之后,父亲杨忠华已经来到电话旁边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
杨铮知道,是父亲接过电话去了。
“喂,杨铮吗?”
“爸......爸。”有点吐字不清地叫了两声“爸”之后,杨铮迅速捋直自己的舌头,跟着问道:“你们吃过饭了吧?”
“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过年,都是下午五点钟吃晚饭的。”
“哦!我,我挺好的。”其实此刻杨铮不知道该和父亲说点什么了。
“嗯!我听你妈说了,那边冷吧?”
“不冷,没有我们老家冷,这里......下雨了。”杨铮抬头,看到天空中竟然下起雨来了。
飘飘洒洒的,穿过路灯昏黄的光,卷着寒意,却有几分的凄美。
他微微仰头,看着这细雨飘下,嘴角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这里下一天了,不过,现在倒是停了。”
父亲的话,在电话筒里响起,杨铮回过神来,“哦”了一声。
“过年你吃什么了?”父亲问道。
语气很平淡,但是,能够感觉得到他的那份关心。
杨铮心里微微一暖,马上回答说道:“有几个工友都没有回去,我们今天两顿饭都去外面饭店吃了,老丰富了,大鱼大肉的。”
说完后,还呵呵笑了起来。
此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刚才那一个用开水冲好的方便面,还有两瓶啤酒。
杨忠华一听,也笑了起来,欣慰说道:“我听你妈说了,你给家里寄钱了,嗯!挺不错的,看来是爸看走眼了。”
杨铮记得,父亲是第一次这么和自己说话的,而且,他语气中的那种欣慰,隔着电话线和电话筒,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他都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出来。
“爸,跟我妈和我姐说一声新年快乐。”
“好,好。”
“那......”
“杨铮啊!在外面挣钱了,就存点钱,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要钱的地方多着呢!有点钱傍身,比什么都靠谱,千万别大手大脚了,家里你放心吧!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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