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掉在了地上,白姝希脑子转得飞快,她想起那日在顾宅。
温若兮打来电话喊顾霆宴出去,似有急事。
白姝希刚伺候完顾霆宴,哪里舍得让自己的男人巴巴跑别的女人那里,便故意出声,问是不是保姆打来的。
而顾霆宴还算向着她,冰冷地回了温若兮两个字‘没空’,便挂了电话。
可事实上,没过一会儿,顾霆宴便推开她,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
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
顾霆宴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追了出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顾霆宴确实去找了温若兮。
本以为他变了心,谁料顾霆宴只是将车停在远处,并没有要开过去的意思。
他就那么看着温若兮在大街上无助的打车。
呵,堂堂顾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居然沦落到在街上找陌生人打车的地步。
何等丢人?
想必顾霆宴也是瞧不起她的,所以压根没想出面。
直到见温若兮坐上了一辆豪车,顾霆宴气得开车调头就走。
白姝希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温若兮既然能坐上人家的豪车,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霆宴毕竟跟她生活了三年,多少处出些情意也是人之常情。
但见到他们这般收场,白姝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可此刻,她盯着地上的离婚协议。
想着顾霆宴故意瞒着她,她顿时觉得小看了温若兮。
这个女人一定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让顾霆宴动摇……
————
因为顾霆宴带来奶奶的两本古书的关系。
温若兮早上连懒觉都没敢睡太久,巴巴地爬起来就开始加班干活。
中途快递将金主的字画送到家里,她签收了。
看了实物的损坏程度,估摸了一下工期。
她觉得今天吃饭的时间都没了,果然,她一直忙着修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窗外的夕阳美景令她片刻出神,就像这样的美景,她似有一段美好的回忆,但总也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肚子不争气,发出咕咕叫声,一下将她拉回现实。
叮——
手机也在此时响起。
一看号码,是寒山疗养院打来的。
她立即按下接听。
疗养院那边,“是温小姐么?”
“我是。”
“是这样的,这次打电话过来就想跟您确定一下手术时间。”
“是国外那边催了么?”
“对,那边的行程也是比较紧的,您看这个月方便给温筠昊先生进行手术么?其实以温先生的情况,越快手术越好。”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好的好的,等你这边确定,我再打电话跟您确定具体的手术日期。”
“好,麻烦您了。”
结束通话后,温若兮这才意识到时间不多了。
她握着手机想了想,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了顾霆宴的电话。
即使是契约关系,即使从来没爱过她,但毕竟做了三年的夫妻,她想试试看。
“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那边终于接了,“顾总……”
“有事快说,我很忙。”
又是同一句话,语气里的不耐烦,即使温若兮已经听了很多次,但突然再听到,心脏还是麻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正事,那边先道了句,“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后悔?
没有听到温若兮的回答,顾霆宴坐在总裁椅上,扯了扯领带,“之前还跟我说要离婚,原来都是你玩的把戏。”
顾霆宴一面说,一面在心里期待。
因为温若兮打电话来的语气一如三年来一样的卑微,他感觉一切都没变过。
是的,他印象里的那个温若兮就该是这样。
玩弄心机,不择手段,故作乖巧。
她做那么多,无非就想保住顾太太的身份。
温若兮抓手机的指尖一紧,“你误会了,我打你电话是为……”
“误会?”顾霆宴抓着电话笑了。
温若兮被他打断,虽有气,但还是忍了,“对,误会,我们离婚不变,只是我弟弟马上就要动手术,我想找你兑换一下上次.”
“你那个白痴弟弟么,他还活着呢?”
“顾霆宴!”
“这就生气啦?”想到温若兮生气的小脸,她本就长得漂亮,生起气来也别有一番美感,顾霆宴莫名有些高兴,“想骂我?来,骂两句听听。”
温若兮知道他说那些,无非是在报复那天她跟郝蜜蜜一起打了他。
但弟弟手术费的事刻不容缓。
跟人渣还打什么感情牌?浪费时间。
温若兮一下语气强硬起来,“我想顾总还没忘记那天去画展前,给我的承诺吧?”
“如今顾氏集团谈下这么一大笔单子,顾总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把五百万打给我!”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顾霆宴冷笑一声,“温若兮,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温若兮,“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废话,你要是不打给我,我保证你那单子怎么来的,怎么没。”
“你敢威胁我?”顾霆宴气笑了。
“为何不敢?我不仅敢,五百万和离婚协议,我一个都不能少。”温若兮态度强硬。
顾霆宴笑意收敛,将电话拿到面前,宛同贴近温若兮的耳边一样,
“温若兮,你给我听好了。不仅钱我不会给,这婚,我也不会离!”
说完,不给温若兮任何反驳的机会挂断电话。
温若兮没想到他能这么无耻,画展的钱没拿到,现在弟弟做手术急需钱。
她不是没考虑过别的途经。
她手上有一幅从画展上意外得来的古画,市价绝对超过三百万,如果拿到拍卖行,估计还能多赚些。
可那幅画来得太过容易,得到画的第二天,她就想给师父陈怀恩送去。
毕竟当初想买,也是因为师父喜欢的关系。
但精明如他老人家,一语点醒了她。
陈怀恩说:“你得画的经过我已经听明白了,以前是怎么教你们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人家怎么可能凭白送你这么昂贵的画?若像你说的,这幅画确实是真迹,那么你就得当心了,肯定有人想要背地里做小动作。”
所以——
那幅古画,非到最后关头,她都不能动。
那她到底要怎么办?
温若兮没办法了,焦头烂额地扬了扬脖子,有些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正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拿起,看着上面那串数字,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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