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苏敛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联系旧部，将现有三分之二的兵马都纳入了自己的阵营。

　　他要反，谁也拦不住。

　　皇帝昏庸无能，靠着自己儿子打下的江山坐吃山空，一群子嗣也是酒囊饭袋，还没打到金銮殿，一个个为了活命就先朝苏敛投了降。

　　这些年百姓也早就看出来皇帝的无所作为，甚至收重税，早就怨声载道。

　　这一仗，根本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胜了。

　　苏敛一剑要刺死皇帝的时候，我制止了他：「夫君，住手吧，为了这么一个人，让你背上弑父的罪名，不值当。」

　　「是啊是啊，苏敛，杀了我你怎么做这个皇帝，你不就是想要这把龙椅吗？我让给你，你把我放了！」

　　皇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股带着味儿的液体从他跨中流了出来。

　　苏敛抬手挡去我的眼睛，下了旨把皇帝软禁在蜀地。

　　真正害死我孩子的人，是赵茹月以及……我的母亲。

　　18.

　　我和苏敛一起去的地牢，里面关着赵家几个人，老夫人早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吓到了，直接一命呜呼。

　　赵尚书为首的赵家男丁都被发配到边疆，后代及子嗣永世为奴，不得回京，不过几日就在苏敛的授意下「病死」在了路上。

　　所以里头关着的只有赵茹月和我的母亲。

　　她似乎多了许多白发。

　　「宋婉，你这个贱人！快点把我放出去！」

　　我没理她，她看到了我身旁的苏敛突然就变得柔柔弱弱。

　　「三皇子，不，陛下，您不知道，我才是赵茹月，当初要嫁给您的是我才对，宋婉这个贱人，顶替我的名字和身份嫁给您，实在是大逆不道……而且，像宋婉这样的人能有什么乐趣，您放我出去，我才能让你感受到男女之间最极致的快乐……」

　　「哦？当真？」

　　赵茹月见苏敛似有动摇，连忙点头，「当然了，陛下，您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还朝苏敛抛了个媚眼，我冷笑，真是死到临头。

　　苏敛命人将牢门打开，赵茹月迫不及待就跑了出来，出来前还狠狠踹了我母亲一脚，「晦气的老东西！你就待在这儿吧，我要去做我的皇后了！」

　　她挑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假装弱不禁风地往苏敛那里倒去。

　　苏敛身形微微一闪，赵茹月就这样直直扑在了地上，还掉了两颗门牙。

　　「陛下……」她可怜兮兮地开口。

　　「赵小姐既然这么缺男人，那我不介意满足你。」

　　说着就进来了一堆奇丑无比的男人，把惨叫着的赵茹月拖了下去。

　　「放开！丑八怪！我是皇后！宋婉，你不得好死！」

　　「闭嘴，臭婆娘，死到临头还在做白日梦，就你这样子，看着老子都倒胃口。」

　　确实，这些天待在肮脏浊臭的地牢，赵茹月整个人就像从泔水里捞出来的，倒是难为那群人了。

　　19.

　　「周氏，你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东西，蹉跎你亲生女儿，害死自己的孙儿的？」苏敛冷声质问她。

　　她身子佝偻着，再也没有赵家太太时的风光无限，一夜之间她似乎变成了一个老太婆。

　　「婉儿……对不起……娘亲知道错了，娘亲错得离谱啊！我竟然帮着赵茹月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虐待我的亲生女儿，还害得你没有了孩子……」

　　她呜咽着，一边掌掴自己，很快打得自己满嘴鲜血，头发也夹带着扯了一大块下来。

　　我抬头将泪水逼了回去，「早在你第一次扇我那次，我们的母女缘分就注定要尽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算是对爹爹的交代，但是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今后，你自寻去处吧。」

　　等我们走出地牢，天已经黑了，我看向身旁的苏敛，说：

　　「夫君，我夜间看不清路，你可愿意牵着我？」

　　他一把将我抱起，「从此我的眼就是夫人的眼。」

　　对于赵茹月来说，死太便宜她了，苏敛把她送进了一家妓院，每日接待的都是有特殊癖好的顾客，不过一两月就染上了病，最后烂死在床上。

　　据说死前还嚷嚷着自己是皇后。

　　皇位被苏敛一脚踢给了皇帝某个比较靠谱的儿子，几个月后带着我云游四海。

　　到了一处北方富庶的城里喝茶时，就看到不远处有个衣衫褴褛，头发脏得黏成一团的人光着脚缩在路边。

　　掌柜的凑过来说：「两位客官外地的吧，您不知道，这个人来了一个多月了，疯疯癫癫的，逢人就问见着她女儿没有，她把女儿给丢了。」

　　「她女儿叫什么？这大冬天的，这样衣衫不整。」

　　「好像听说叫什么，宋婉！诶，对，就叫宋婉，唉，也真是可怜人咯！」

　　我和苏敛在原地沉默了一会。

　　「婉婉……」

　　「我没事，走吧。」

　　我走了，不知道原地缩着的女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眼中流出血泪。

　　嘴里喃喃着：

　　「我的婉儿怕打雷，她最喜欢吃梨花酥了，我的婉儿最喜欢吃梨花酥了……」

　　大雪纷飞中，苏敛牵紧了我的手，过往种种，都被掩埋在了大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