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凌晨十二点。

　　酒吧包间内，烟雾缭绕，音乐声震耳欲聋。

　　闵姜西满脸酡红，又在众人哄笑中喝了一杯。

　　她余光瞥着对面隐匿在暗处的男人，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一双西装裤腿，没有一丝褶皱，熨帖的仿佛不近人情。

　　她一连灌下十二杯，终于听到男人低沉慵懒的声音传来：“坐吧。”

　　包间昏暗，男人鼻梁高挺，眉眼轮廓深邃，可闵姜西却不敢打量他——深城最恶名昭昭的人，秦佔。

　　她屏住呼吸，在他身边坐下，之间隔着一人半的距离。

　　秦佔也没侧头看她，径直说：“烟。”

　　闵姜西垂眸，拿起桌边的烟盒，敲了一支烟出来，递到秦佔唇边。

　　男人略微朝她靠近，有股清冷的味道。

　　“擦——”

　　火光亮起的一瞬间，她终于看清男人的唇，不薄，唇形也很好看，可却莫名的让她联想到刻薄二字。

　　两人贴近时，秦佔也抬眼看她，面色淡淡，一双眸子又黑又冷：“睡后什么价？”

　　男人的磁性嗓音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不远处传来的阵阵低笑，仿佛更坐实了不是闵姜西一个人想太多。

　　闵姜西说：“一分钟收费八十，一次一百分钟，八千。”最后又补了句，“税前，试用期不收费。”

　　秦佔随意地打量她一眼，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学生裙，裙子修身，勾勒出女人的弧度和纤细腰线。她个子高，净身一米七三，一眼望去全是腿。

　　前后不过三秒钟的光景，秦佔收回视线，声音不辨喜怒的道：“我给你加个零。”

　　闵姜西说：“我来面试的是家教，不是小姐。”

　　包间里本是莺歌燕语，闻言瞬间鸦雀无声，众人侧目。

　　秦佔却弯了下嘴角，倾身向前：“老师？哪里像？”

　　“没想到秦先生也是只敬罗衫不敬人。别用这身衣服给我开价，您可以追我，但不能包我。”

　　此话一出，整个包间的气氛更是如至冰窖。

　　闵姜西背脊挺直站在原地，看着面不改色，实则心跳如擂鼓。

　　来深城一个月，上司百般刁难，秦佔是她见面的第九个客户，这次要是再不成，就只能卷铺盖走人。

　　即使是夜大数学物理双硕士，想见秦佔一面，也只能换上超短裙，在他身边端酒点烟伺候着。

　　就在包间中气氛僵持，一触即发时，房门开了，一名中年男子提着酒杯走进来，直奔秦佔，“二少，听说您在这，我过来敬您一杯。”

　　男人满脸谄媚，却无意间看到闵姜西，诧声说：“闵老师？”

　　闵姜西只觉头皮发麻，面前的男人叫孙志伟，不仅退了她的家教单，还想出钱作践她。

　　孙志伟瞥了一眼她的短裙，更是心情亢奋：“闵老师，太巧了，你今天卖我一个面子，多少钱你……”

　　话说一半，他看到闵姜西陡然变冷的目光，临时改口，油腻腻笑道：“买课！你说买多少节才能坐下陪二少喝杯酒？”

　　闵姜西冷冷道：“请你放尊重一点，我不想再去联系你老婆。”

　　她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孙志伟被噎得下不来台，直接扯过她的手臂，一把将她甩在沙发上：“装什么装？白天穿得人模人样出去当老师，晚上还不是来这里做鸡？”

　　闵姜西被摔得双耳嗡鸣，双眼通红，咬牙抓住一瓶酒，直接朝他脸上泼。

　　被淋了一身，孙志伟瞬间怒了，猛地揪住她的头发：“草！老子今晚不办你就不姓孙！”

　　闵姜西奋力挣扎着，指甲掐住他的胳膊，但依然摆脱不了男人的钳制，心底一凉。

　　正当孙志伟要把她拖到包间门口时，忽然，‘砰’的一声响，揪着她头发的力道陡然一松。

　　孙志伟一边摸着后脑，一边转头：“谁他妈……”

　　还没等完全转过头，只觉头皮一紧，那人抓住他的头发，直接往后拉开几十公分的距离，猛地往前一撞。

　　这一下太狠了，让愣在一旁的闵姜西心里咯噔一沉。

　　她看向浑身狠戾的秦佔，下意识屏住呼吸。

　　秦佔嫌脏，改为揪着男人的后衣领，轻声说：“再说一遍，你要办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