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鸿约封少卿见面的地址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他和蒋琬如早早地等候在顶楼旋转餐厅的VIP包房。

约的十二点，可过了一刻钟也不见封少卿的人影，蒋琬如坐不住了。

“老陆，你说封少卿会不会食言不来了啊？”

陆成鸿心头也没底，但依然保持镇定：“他肯定会给我几分面子，你安心坐下，估计路上堵车。”

蒋琬如点了点头坐下来，可一双手还是紧紧纠缠着，手心里早已捏了把汗。

直到十二点半，侍应生来开门了。

陆成鸿心头松了一口气，起身相迎：“封总……”

在见到跟着一同进来的顾安宁后，陆成鸿声音戛然而止，脸色微变。

他勉强挤出笑容来：“安宁也来了啊？”

“爸。”

顾安宁微微颔首。

她的手从进来时就一直被封少卿牵着没有放开，等到餐桌前，封少卿十分绅士地替她挪了一张椅子。

待她坐下了，封少卿这才坐下：“陆董事长，哦不，我应该尊称您一声‘爸’。”

淡然一笑，封少卿眼底却是冷如冰霜：“想必，您也知道陆安琪对安宁的所作所为了。”

他先发制人，陆成鸿显得很被动。

“是，安琪已经跟我说了，是她不懂事，所以今天我和婉如是专程来向封总说声‘对不起’。”

封少卿的脸色更沉了几分：“爸，您弄错了，你们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安宁而不是我。”

“是，是是！”

陆成鸿点了点头，又看向顾安宁，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

“安宁，爸爸代替你姐姐说声对不起，她被你茹姨娇宠惯了，这才做了不该做的事。”

此时的陆成鸿倒真有几分悔恨之意，痛心疾首地说：“我已经罚她在家禁足三天，也取消了她在安雅学院教研组主任一职，你看这样能让你消消气吗？”

消气？

顾安宁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一蛰。

五年国外孤苦伶仃的生活，经历多少困难艰苦，失去多少顶级音乐学院学习的机会，一句‘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吗？

见她不说话，蒋琬如有些着急。

“安宁，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安琪，你要怪就怪我。你要是还生气，那……那我就给你跪下，算我求求你，好吗，安宁？”

蒋琬如说跪就要跪。

但顾安宁眼疾手快，立刻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您可千万别！我顾安宁受不起！”

她是晚辈，蒋琬如是长辈，让一个长辈给她这个做晚辈的下跪，传出去只会招来骂名。

蒋琬如真是狡猾，故意这么做，是又想给她下套吧，她可不会上当。

“当年羞辱我的是安琪，而不是您，茹姨这是做什么？”

顾安宁不动声色地问：“对了，您和爸今天之所以来，是找少卿谈正事的吧？”

她故意转移话题，就是不说原谅陆安琪。

蒋琬如讪讪地坐回原位，低下的眉眼含了一抹恨，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恰好侍应生进来，替四个人倒了茶水。

陆成鸿哪有心思品茶，迫不及待地道：“封总，您看能否撤销取消合作的决定？毕竟是安琪个人犯了错，不至于上升到两家的合作……”

早就猜到他按耐不住，封少卿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不慌不乱地抿了一口茶，这才抬头看向陆成鸿：“其实要继续合作不是不行，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