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见沈子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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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这便是玉安城。”

  清晨薄雾迷蒙,空气中丝丝微凉,有马车缓缓驶进玉安城门。

  车帘掀开,墨色衣衫的男子慵懒的抬眸,视线短暂的在熙攘的街市上转悠了一圈。

  驾车的随从戴着一顶斗笠,眼角瞥见自家主子正探出头往外察看,便出声进一步询问道:“大人,您是先去玉安城府,还是去客栈住下歇息?”

  “去客栈住下,晚些时候再去城府。”低沉淡然的嗓音如水。

  随从应了一声,随即稳稳的往早已定好的客栈驶去。

  车内的男子正要放下布帘,眸眼间忽然撞进一抹粉白倩影,手下动作随即一顿。

  前方不远处,来往人群里有一抹小小的身影,穿着粉白素衣纱裙。及腰的乌黑秀发随意在脑后束起一半散落一半,衬出精致的脸蛋。唇红齿白,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动人。

  马车不断靠近,直至与女子擦肩而过,他收回目光,眼底流光溢彩。随后轻轻抬手,放下了车帘。

  正在摊位上挑选药材的黎梳突然背后一凉,有种被人偷窥之感。

  她转身好奇的看向周围,恰好见一辆马车不急不慢的从自己身旁经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马车车帘落下的一瞬间,她似乎看见了一只手。修长若竹,骨节分明,穹劲有力。

  “姑娘,您在看什么呢?”如鹊见黎梳左右四顾,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待马车消失在路的拐角处,黎梳才收回目光,转眼摇着头对如鹊轻轻一笑:“没什么,方才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人在看我。可能,是我多虑了吧。”

  如鹊皱着眉头,左右看了一遍,有些不放心的道:“姑娘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今日又起了大早,神经有些恍惚了。说来,您一大早起来说要吃阿宝斋的面。这阿宝斋的面有这样好吃吗,怎么以前不听姑娘提起过呢?”

  黎梳低头将手中的药材细细看了看,漫不经心的回了如鹊一句:“前几日兰品斋的老板娘和我闲聊时,说起这阿宝斋的面。正好今日阿娘要我去染衣坊做几件衣裳,索性就趁早尝一尝那面。”

  顿了顿,她将手中的药材递给药铺老板:“老板,麻烦将这药材包起来。”

  一听她要买药,如鹊便多看了她选中的药材两眼,不解:“黄芪?姑娘您买这药回去做什么?”

  一看自家小姐面色红润,气色不错,也不像身体不适。

  “阿娘这两日忙着准备宴会事宜,有些过于劳累。故而,我准备晚上做份解乏舒心的药膳。”

  黎梳如是说,随后付了银子,将药材随手扔到如鹊怀里,转身便朝阿宝斋走去。

  阿宝斋与兰品斋不同,兰品斋是酒楼饭店,而规模不大的阿宝斋,十几年来如一日的,只卖面。

  与路边其他面馆不同的是,阿宝斋的环境舒心雅静,让食客在品尝美味的同时,更能放松心情。

  看着小二哥端上来的两碗面,如鹊左看右看没发现与家常小面有何不同。但既然自家小姐说了味道不错,那必然是值得一吃。

  黎梳将其中一碗面放在如鹊面前,“吃吧,吃完了我们就去染衣坊看看衣裳。”

  如鹊点点头,看着黎梳的容颜,有些沉思。总觉得她落水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的姑娘待人也是极好的,但也还是会顾着主仆之别。现在的姑娘,倒是不那么看重主仆之别。

  “阿宝斋的面,确实美味。”黎梳忍不住感慨。

  其实她方才骗了如鹊,兰品斋的老板娘根本没有跟她提过阿宝斋的面。之所以知道阿宝斋,还是因为前世成婚后她经营酒楼饭馆,常常忙的顾不上吃饭。

  而阿宝斋的面就成了她忙里偷闲时最爱的饭食,如今再吃,味道没变,心境却是与从前有着天壤之别。

  “确实美味。”如鹊说着,吃完最后一口面放下筷子后,用手帕擦了嘴角。心里念着要去染衣坊选衣裳一事,嘴上便催到:“姑娘,咱们该去染衣坊了,量身裁衣服做衣裳可能还需半日呢。”

  黎梳点点头,将怀里的钱袋子交给她,示意她去结账。

  就在如鹊转身离开的一瞬间,黎梳美眸一扫,看到进门而来的那一青衫男子,浑身猛地怔住。

  如鹊结完账回来,见到的便是面色微微发白,瞳孔深处微微收缩的黎梳。她愣住,随即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紧张的询问道:“姑娘,你可是哪儿不舒服?怎的脸色这般难看?”

  黎梳不吭声,眸光仍定定的看向进门的方向。靠门的方向坐着两位男子,背对着自己的墨色衣衫男子,正面着自己的青色衣衫男子。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那青衫男子,男子头戴书帽,一身青衫,俊朗面容之上还带着几分青涩。

  这便是沈子儒,这一世刚刚及冠的沈子儒。

  前世,如今的沈子儒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家境贫寒,无权无势,无钱无名。因为长了一张好皮囊,写的一手好字,又在不久之前中了秀才。故而,在酒宴之上,被祖父看中。

  按照时间推算,如今的沈子儒已经有了秀才的名头。只不过,前一世两人见面时在酒宴之上。这一世重生后,有些事情的发展也与前世产生了变化。

  由此看来,今日会在这里见到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姑娘?”如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只见两名男子,不由一愣,“姑娘可是认识那一桌人?”

  黎梳敛了眸光,恢复淡然模样,“不认识,方才是我认错人了。”

  如鹊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追问:“那姑娘我们这就去染衣坊罢。”

  就在黎梳快要走到门口时,忽然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声。

  “姑娘,你的玉佩落下了。”

  她身形一顿,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身边的如鹊转身,从来人的手里接过玉佩,“我代我家姑娘谢过这位公子。”

  “敢问你家姑娘,可是来自经营酒庄的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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