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窈去说,罗妈妈便先告状了起来。
罗妈妈是侯府内的下人,不是大夫人赵氏带来的,也不是万氏的人。
她一直都是侯府的下人,当初将这宅子赏给谢家人住的时候,这罗妈妈就已经是这大院里的下人了,后来也曾照顾过谢临渊的母亲。
罗妈妈是个清楚自己身份,知道谁是自己主子的人。
如今既然大夫人让她来帮二夫人操持二爷丧事的事情,她便不好浑沦马虎的凑合过去。
罗妈妈便将二房内几个老妈子在二爷灵堂上吃酒的事儿跟侯爷好生说了一通。
“侯爷您来定夺,老奴倒是觉着,听了二夫人的意思,将她们直接打发到庄子上。”
谢临渊眼眸若有似无的落在沈窈身上,打量片刻,不到任何情感的掠过。
“何不直接将人发卖了?”
“奴大欺主,怎么,连二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谢临渊声音说的轻,可话却重重的打在人心上。
只瞧刚才还嚣张跋扈,气焰狂妄的两个老妈子,在看到谢临渊后,顿时寒蝉若噤不敢多言语,跪在地上哭着喊着: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老奴再也不敢了。”
“老奴听二夫人的话,老奴自愿去庄子上,为二爷念佛诵经,为侯府祈福 。”
谢临渊信步从沈窈跟前离开,落下一句话:
“二夫人自行安排。若是老夫人那边有意见,且派人来找我。”
这话好像是特意跟她说的似的。
倒是让沈窈有点搞不懂,谢临渊这是在帮她吗?
不过,只要侯爷出面,老夫人万氏那边,就是心里再是不爽,也只能憋着。
沈窈心里却乐开了花。
解决这两个老夫人安插在她院子里的老妈子,她以后的行事就可以轻松自在大多。
因着谢二的丧事还没办完,沈窈也没在这个时候去动李妈妈和方妈妈。
且等着办完谢二的丧事再说。
谢临渊前面走,沈窈交代跟前的丫鬟,先将这李妈妈和方妈妈关了下去,而后便也去了灵堂。
前来吊唁的大多数同族之人,二房这边亲近的人来的话,也是等到明日在家庙发丧埋葬才来。
除了老夫人的娘家人,自然也有沈窈的娘家人了。
等侯府这边安排好,找了抬棺之人,而后跟着侯府二房的女眷,乘坐马车,前往供奉在南华山的谢家家庙。
马车行至山脚下,剩下的路便要爬上去。
幸好有轿子, 老夫人与沈窈都是乘坐轿子上去的,二房的姨娘和庶子庶女,只能跟着下人同往上爬。
家庙是提前安排好的,负责是操持这事儿的是管家谢忠。
沈窈瞧着腰间缠着白布的谢忠,带着家庙里的侍从以及尼姑,便上前主动问了几句。
“辛苦管家,明日前来宾客可供休息的房间,可都准备好了?除了诵经念佛的尼姑,也要安排好端茶递水的丫鬟小厮,可别让侯府丢了面子才是。”
平时连门都不出的二夫人,现在竟然主动问起这些事务,没想到的是,二夫人竟然还懂得这些。
侯府上下不都说,二夫人亲母去世的早,继母对她百般苛刻,从不教她这些操持家务的本事。
可今日瞧着,谢忠觉着不对,二夫人管起内务来,可比大夫人还要有经验。
谢忠道:“二夫人不必担心,该安排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二房亲戚,安排在了一个院子,侯府这般的亲戚,则是安排在了另外一个院子……。”
沈窈知晓谢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府的亲戚,自然也是有大夫人赵氏的娘家,前来吊唁的人。
而二房的亲戚,当初她娘家人,身份地位最低。
这样安排也好,省的她娘家被人嘲笑。
其实她们当时候能说什么话,沈窈心里大概都有底儿。
左右不过说她商户之女,嫁入侯府只为攀上高枝儿,现在是高枝儿没攀上,克死了丈夫。
沈窈颔首。
红苕主动问起,自家夫人晚上住在哪间?
谢忠将安顿好的房间告诉了红苕,绿浓便差事小丫鬟,将沈窈晚上要用到的被褥全部抬了过去,再将房间里的卫生清扫下。
这家庙许久不住人,自然灰尘比较多。
在家庙做事的小丫鬟,大都是笨手笨脚不伶俐才安排到这里,又如何指望的了她们将房间打扫了干净。
房间安顿好,沈窈瞧着东西放下,她也坐下吃了点东西。
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便听到门外传来老夫人身边大丫鬟喜鹊的声音。
“二夫人,老夫人传您过去……。”
红苕忙着出去,寻了几句。
“二夫人身体虚,刚坐下吃杯茶,还没消停,老夫人那边可是有急事?若是不急,容我家夫人休息片刻。”
沈窈出门,瞧着喜鹊。
“不用,我过去瞧瞧。”
穿越过来几天了,她也想去瞧瞧自己那名义上的便宜婆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光是逃避也不现实。
喜鹊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老夫人瞧不上沈窈这个儿媳。
可架不住沈家有钱,当初沈家将沈窈送到侯府来,可是送了万两白银。
随在老夫人身边的喜鹊,也跟着眼高于顶的,瞧不上花钱送上门来的二夫人沈窈。
“二夫人也真是,明明知晓老夫人失去了二爷,也不到跟前尽尽孝心。二爷的棺材,老夫人想要个顶好的金丝楠木,二夫人手里有钱,怎也不舍得给二爷用了?”
“素日里瞧着二夫人口口声声说欢喜二爷,可到了关键时候,却又一毛不拔了。”
喜鹊这话,沈窈算是听明白了,合着是想让她花钱给老夫人尽尽孝心,再给谢二换个金丝楠木?
啊呸,你们也配。
沈窈眉眼清冷,瞧了喜鹊一眼,语气带着威严:
“你好歹也是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张口闭口说让我这个当儿媳的拿嫁妆给老夫人尽孝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夫人让你这样说的,你这话说出去,旁人岂不是笑掉大牙,哪有婆婆肖想儿媳嫁妆的?”
“这是念在二爷还未发丧,我不跟你计较这个,往后再说这没大没小的话,看我不掌你的嘴。老夫人好好的慈爱婆母的名声,都让你这张嘴给毁了。”
沈窈三言两语,将喜鹊给堵的哑口无言。
这话,这话可是老夫人授意,让她在二夫人面前提点提点的。
之前每次她一说,不多久,沈窈就会带着价值不菲的东西送到老夫人那屋里。
怎么今日,她非但不给,还要掌她的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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